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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情感] 【三原色】(调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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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生活是多彩而有规律的,在自已不做节目的时候,天娇就会和何为一起去抓
新闻。而何为每次都是把她介绍给要采访的接待对像后就开溜了。临走时叮嘱她
晚上千万要把新闻发出来,明天早新闻要用。对于社会新闻系的高材生天娇来说,
写这种新闻实在是小菜一碟。三下两下地弄好,回去不过八点多钟。踩着一地的
星光骑车,时代心里对自已的满意象牙膏一样一点一点地挤出来,带着些沁人的
清香,漫游在人烟稀少的大街上。对于22岁开始的这份新生活,天娇象对待中
考一样胜券在握。

  接下来的好几天,雨总是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广告和新闻都不想去跑,天
娇就整天呆在台里。时间一下子空出来许多。节目是晚上九点。八点多的时候,
天娇坐在值班室里百无聊耐地看电视,窗户没关,天娇就看见陈台长从电梯里出
来,手里拎着一个湿漉漉的雨披,一晃就进了台长室,再一会儿,电梯又开了,
出来的是含香,拿着一把花伞,也一晃进了台长室。天娇当时并没有介意,想到
陈台长多次强调主持人节目前提前半个小时待岗,不打无准备的仗。就赶紧收拾
东西进了导播室。

  做完节目已经是十点了。等待着天娇的还有两个小时的导播任务。她突然想
喝水,于是去值班室找杯子。整个九楼空荡荡的。走廊里的灯不知怎么也坏了,
天娇有点怕,闷着头往前走,经过楼梯的拐角处,突然传来女人压低了的娇俏的
笑声,定睛一看,竟然是含香和陈台长,含香的半个身子吊在台长的身上,两人
的嘴正粘在一起。

  天娇的心整个地拎了起来。她在原地呆了一秒种,然后就转过身来朝着直播
室跑去。这可真是一件让人慌乱的事,天娇跑得极快,又不敢弄出脚步声,一跳
一跳的,象只狼狈的蚱蜢。刚好直播区前立着一面大镜子,天娇被自己的形象气
得怒火中烧,却又不敢发作。

  做完了导播天娇还不肯出去,生怕楼梯拐角还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等着她。

  抓住了领导的痛处这还得了,自己刚来这个单位,就有本事让领导不痛快或
不放心了,以后一定没有好果子吃了,天娇心里直叹晦气。

  正在值班巡查的帅真,见到天娇后关切地问:「你脸色苍白,是不是不舒服?」

  「是的,头疼。」

  帅真说:「我看你以后不要做导播了,女孩子长期上夜班怎么会吃得消。」

  天娇没好气地说:「我不上夜班就只有睡大街上去,哪能和这台里的公子小
姐们相比。

  帅真说:「要不,我来替你想办法?」

  帅真的样子很认真,一点也不象开玩笑。他认真的看着天娇,把天娇看得不
好意思起来,赶紧说:「无功不受禄,哪好意思麻烦你。」

  但没多久老周通知天娇不用再做晚上的导播了,说是找了个临时工,临时工
的家就在电视台附近,不用住值班室。老周也没叫天娇搬出来,天娇也就心安理
得地住着。

  天娇隐约清楚这里面有帅真的功劳,但帅真不邀功,天娇反而不好意思言谢,
但心里却很感激他的帮助,觉得和他做做朋友也不吃亏。于是两人之间也开始有
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比如有一天晚上,天娇带了一包话梅到导播室里吃,帅
真一进来就说罚款罚款,直播区内不准吃零食。

  天娇不说话。第二天天娇就带了一包瓜子,帅真一进来她就说:「台长,吃
瓜子。」

  帅真就真的拿一颗瓜子吃起来。

  天娇趁机赶紧说道:「罚款,罚款!直播区内不许吃零食。」

  这都是一些多么无聊的对话。但敏感的天娇知道这里面一定隐藏着些什么。

  天娇无意背叛杨伟,她天真无邪的少女状也令她自己感到不舒服,多多少少
有些勉为其难的尴尬。环境迫使天娇变成一个工于心计甚至有点趋炎附势的新女
人。

  自从上次撞见了台长和含香,天娇心里就总有点七上八下,最怕台里冷不丁
传出什么流言蜚语来,罪名就自自然然地落到自己头上。还好,几个星期相安无
事。然而,就在天娇把这事渐渐淡忘了的时候,含香来找她了。

  含香来找她是晚上,天娇正准备上节目。含香穿了一件短得露肚脐的上衣,
一条暗花色的长裙。鞋也没换,高高的鞋跟在木纹地板上一敲一敲地打着节拍。

  坐进导播室含香就开始抽烟。细长的眼微眯着,俨然一幅风尘女子的样子,
嫣然有着一丝成熟的美艳,天娇倒觉得由茹嫣来扮演这角色更好些。含香这样的
确是扮演,白天上班的时候她并不这么打扮,很高级的职业装,坐在直播室里尖
着嗓子和小朋友们套近乎。含香的少儿节目做得就快只有她一个人看了。

  记得有一次,一个五岁的小孩到台里玩,茹嫣就问他:「看不看节目,含香
姐姐的节目?」

  小女孩就干脆地一扁嘴说:「嗲里嗲气!」

  笑倒了一办公室的人。

  含香抽完了一根烟,再点上一根,封闭的导播室里立刻烟雾燎绕起来。好长
一段时间天娇疑惑含香到这里来只是为了抽烟。如同一个瘾君子,到明文不许抽
烟的地方来泄几口怨气。然而,烟雾燎绕中含香却说天娇你下班后我们谈谈。这
让天娇大大吃了一惊。下班后我们谈谈。含香的语气像是领导和下属谈话,语音
轻,却很有力度。天娇的心里立刻突兀出阴暗的楼梯拐角那一幕,含香象鱼一样
缠在台长的身上……这种回忆象一缕不吉祥的烟,轻轻一拉,就把天娇拉到一种
惊慌的境地里去。

  「我在『相约』等你,不见不散。」含香说。

                第八章

  「相约」是广电大楼旁的一个小酒吧。一杯咖啡卖到二十元,生意却好得没
有道理。天娇跨进去的时候marry carrey正在唱着一首舒缓的情歌。

  那一瞬间天娇对自己一晚上的忐忑不安感到可笑,真是的,又不是自己做了
亏心事,有什么好担心的。

  含香坐在角落喝酒,鲜红色的酒。天娇去的时候她已有几分醉意,天娇一坐
下,她就说:「我知道你会来,你不敢不来。」

  含香盛气凌人。天娇却愤怒不起来。那个第一次认识时坐在她身边叽叽喳喳
的小女人在几个月内被逾越雷池的爱情换成心计诡秘的女人。她物质富足,生活
单调,唯恐天下不乱。急于找个人来分享她自以为事的优越。

  见天娇不吱声,含香开门见山:「我知道你那天看到什么了,我能听得出你
的脚步声,象猫一样。」

  含香笑着说:「你一定很紧张对不对?」

  天娇说:「好好说话,我知道你没醉。」

  含香一听这话脸上突然有了一种很无趣的表情,她坐直身子,正经起来,说:
「马上就是对我们四个新招的主持人进行评定。不行的,可是要请回老家的。

  你也许不知道,茹嫣对你很不满意。「

  天娇想想说:「我又没得罪她。」

  含香哈哈一笑说:「你真是天真!把谈话节目做那么好干什么呢,要知道茹
嫣做它可是做了两年了,一直也没有出彩,你这不是明摆着不给她面子吗?」

  天娇没吱声,含香又压低声音说:「可别小看茹嫣,她有的是手段,心眼又
小,信不信由你,我只是跟你提个醒,一同招进来的,总不忍心看谁被踢出去。」

  天娇淡然自若地说:「反正尽力了,留不下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只好另谋
职业了。」

  含香说:「你难道说不怕面子上过不去。过不去就过不去,天娇说总是要混
口饭吃,哪能跟你比,家大业大。」

  含香说:「茹嫣最近做的一笔广告把价位压得低得不象话,拿了客户不少回
扣,我有证据,你感不感兴趣?」

  天娇赶紧摆手说:「算了,算了,不说这事,我明天还有个采访,得先回去。」

  天娇站起身来,含香说:「你不听我的,会吃亏的。」

  含香钟情的剧情只能是一档庸俗的连续剧,天娇无心参与,头也不回。最重
要的是,她对自己有信心,老周早讲过了,象你这样的主持人,来十个我们也欢
迎。现在的电视啊,给这帮年轻人糟蹋了。

  二个月后,天娇的关系顺顺利利地进来了。倒是含香,进是进来了,却从节
目部调到了广告部。做起一些无足轻重的事情来。含香对天娇曾有的威胁和关心
成为她莫大的羞辱和无奈。她对天娇的报复来得快速而又直接。

  她首先找到了老周,说台里的值班室不像值班室,一到周末,什么样的人都
往里钻,还有,从门口过都能看到里面的内衣内裤,象什么话!

  每晚抱着资料往直播室去的时候,也常常会在走廊里遇到含香,当着她的面
示威般掏出一把台长室的钥匙来。

  含香开门的时候总是先将半个身子贴在门上,门一开,就轻轻地跌到黑暗里
去,仿佛故意要给天娇一个悬念,让天娇猜想,黑暗里,是不是有那个温文儒雅
前途无量的中年男人在等着她。当台里终于谣言四起的时候,天娇反而显得无所
谓起来,关我什么事,天娇对杨伟说,我一个字也没说。放风的是她赖含香自己,
这个变态的女人。天娇说得咬牙切齿。

                第九章

  那一次是全台职工大会,主要谈到的是台里的创收问题。

  台里的经济是独立核算。几个月来创收都跟不上,支出就显得非常艰难。陈
台长严肃地说:「最近几个月我们台里的创收都赶不上别的系列台,想必大楼下
面的金榜你们都看过了,我这个台长很脸红,不知道大家心里怎么想。好几个大
客户都被别人抢走了,要是大家再没有优患意识,这台还怎么生存?」

  说完就看着大家。让大家发言。谁都不讲话,把头低着,于是就挨个点名。

  第一个点到的是做经济节目的任侠,任侠说:「我天天除了做节目,还不都
在外面跑,电视台这个媒体,说实话效果来得快慢与节目的好坏有直接关系,客
户来上几次节目,觉得对产品没什么促销作用,也就转投别的台了。」

  何为说得简单:「我们编辑,手里没节目,又没名气,拉的广告都是人情广
告,人情能做多少次?」

  做音乐节目的余木说:「拉广告的时候,除了别的媒体和我们的竞争,我们
本台的人还经常起冲突,比如上次我去新开的『大邑卖场』,经理见我就说你们
台已经来了几批了,算你在一起是第六个,很难为情。有时为了自身利益,广告
部和节目部主持人之间不是一种合作的关系,而是一种互相拆台的关系。这样电
视台在外的形象就很难维持。」

  帅真接着说:「我认为广告部的管理也很有问题,他们没有给导播员详尽的
广告播出单,我们也不太清楚什么时间该播什么广告,客户和我们把合同签了,
到时间看不到广告,自然是不肯付钱,我们的信誉也没了。还有,有的广告已经
到期,该停掉的,广告部不及时通知,还继续播,一来给商家造成一种电视台广
告和合同不值钱的看法,二来又往往占住黄金时间,让新广告达不到最好的效果。」

  这样一来矛盾就集中到了广告部的身上。广告部的主任老郝就有点坐不住。

  他不好出面,就捅捅他下面一个牙尖嘴利的女人出来说话。女人姓刁,名义
上是广告部的副主任,一直都没有明确。平时讲话刻薄,喜欢一套一套地教训人,
大家就戏称她为刁德一。

  「刁德一」头一歪说:「我认为有的同志说话要注意,大家看看这台里的东
西,你们坐的办公桌,办公椅。各办公室的空调,过年过节的福利,甚至喝水用
的杯子,哪一样不是广告部辛辛苦苦厚着脸皮出去拉来的。我们广告部只有四五
个人,每年的任务是八十万。而节目部每个人每年只有三万的任务。所以需要大
家理解我们的难处。至于出现冲突的情况,我们也觉得很伤脑筋。既然今天说开
了,我也就代表广告部来谈谈我们的看法。」

  刁德一干咳一声接着说:「对于广告的信息来源,运作方法,广告的策划,
我想我们广告部在这台里还算是一把手,不客气的说,经常出现这样的情况,有
的主持人遇到大的客户,不愿意和广告部商量,而且急功近利,往往几千元就接
下来做了。如果由我们广告部出面,说不定就能谈成几万元的大项目。所以说对
广告部的不信任,给台里造成了不小的损失。还希望节目部的各位同仁今后能多
多和我们合作,不要再以小我为中心。另外广告的管理及播出问题,由于广告部
人手不够,是不是请台长和周主任考虑一下,由节目部来接手,各导播员各负其
责,谁漏播或谁错播,就由谁来负责。」

  「刁德一」的话嘎然而止,完了就靠在椅背上,有点得意的样子,老郝的脸
色也缓了下来。茹嫣这时开口说话了,还是那样微微的笑着:「你们广告部不是
才去了个赖含香吗,她可是很有本事的,要利用起来才行啊!」

  含香一听就活跳起来说:「谈笑,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谈笑是茹嫣的本名,叫的人少了,忽一听,有些滑稽,加上含香跳得急,差
点没站得稳,大伙就一下子笑了起来。

  台长站起身来说:「搞什么搞!这是在开会!一点新闻工作者起码的素质都
没有。散会!」

                第十章

  接下来的又一次全台大会依然是不欢而散。

  这一次谈到的是主持人的素质问题。首先发言的是老周。

  老周说:「现在观众反映,有很多主持人的素质很差,有的连基本的普通话
都说不好,做起节目来更是不知所云,把观众当傻瓜。我搞电视三十几年了,我
们以前讲错一个字都是要扣奖金的啊!不要怪我这个主任讲话不客气,在坐的个
个都是所谓的啊…明星主持,你们问问自己,究竟有多少档节目是认认真真准备
后才上岗的?从这几个月的观众调查来看,我们的收视率是不如人意的。收视率
上不去,还谈什么创收要上去?最令人气愤的是,我们有的主持人还背着台里在
外面给人家主持婚礼厂庆什么的,甚至还有偷偷摸摸搞传销的,完全不把自身的
形象当回事。不过,话又说回来,这里面也有表现很不错的,比如天娇,她到我
们台里时间不长,谈话节目就做得很出色,观众也很喜欢,是下了功夫的,这一
点我们都有目共睹。所以说主持人一定要肯学肯干肯钻研,要有自己的东西,要
做一个知识型的主持人。过一段时间省里有一个骨干培训班,这是一个很好的学
习机会,局里给我们一个台两个名额。象天娇这样的主持人,我们就是很乐意送
她去的。大家都要一起来争取这样的机会……」

  「周主任,」含香这时把他的话打断了,「我记得你在大会小会上都不止一
次地提过,说是一个全面的主持人只会做节目是不行的,一定还要会跑新闻,会
创收才行。当然,我说这话是对事不对人,就说你刚才表扬天娇吧,我手里刚好
有一个统计表,她可是一分钱广告也没为台里拉到过,那么请问,送这样的人去
省里学习,台里这么多资格老创收好的同志会不会有意见呢?」

  含香把身子坐坐直,再次说道:「我这是对事不对人,只是想提醒台领导,
做事要公平!」

  整个会场安静下来。

  陈台长扫扫大家,最后说:「有什么意见可以下来交换,但是赖含香,我提
醒你,别忘了尊重领导!」

  大伙儿起身散会,含香迈着步子走到天娇的身旁,拍拍她的肩,几乎是贴在
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含香说:「天主持,你可别得意得太早!」

  散了会,天娇心里不痛快,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发呆,何为安慰她说:「这
种女人的话你放在心上干什么呢,台里又不是你一个人拉不到广告,象我一样脸
皮厚一点,什事都没有。」

  何为那阵子很少正常地来上班,一天到晚跟在什么人后面搞传销,推销的是
一种「键身摇摆机」。

  他神神秘秘地对天娇说:「想赚钱你不妨跟我干,不会吃亏的。」

  天娇说:「台里不是反对吗?」

  何为说:「怕什么,这叫自谋生路,总比拉广告容易得多。」

  晚上做完节目出来,帅真递给天娇几张花花绿绿的纸说:「这是我同啤洒厂
签的广告合同,你交给广告部就可以了。」

  天娇一惊说:「这怎么可以。」

  「你放心。」帅真说,「这是新客户,谁也不知道是我让给你的,你把回扣
给我就行了。」

  天娇还想拒绝,帅真拍拍她的肩说:「堵住含香的嘴并不是一件坏事,知道
吗?」

  帅真的语气很亲切,象哥哥,还有一点象父亲。天娇来不及去想他的用意何
在,伸手将合同接了下来。

               第十一章

  天娇最终还是踏上了去省里学习的列车。据说为这事,含香不知道到台长室
去哭过多少回。天娇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会招惹上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认定所
有的不如意都是天娇带给她的。倒霉的天娇没有精力去和她明争暗斗含香丢得起
一百份这样的职业,天娇却一份也不能。就象杨伟说的,忍忍吧,让她觉得跟你
斗都没劲。

  和天娇一起去省里学习的,是帅真。

  这次学习一共一个月,每个名额的经费是四千元。主办单位的接待工作做得
很不令人满意,宾馆的卫生很差,食堂的菜不能入口,热水又常常供应不上,各
地来的「名主持」们怨声载道。第一阶段的内容是「主持人的基本功」,课是一
个老头子来上的,老头姓张,据说是全省数一数二的新闻界的老前辈。一整堂课
都在教大家念「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满教室的人在他的示意下轮流着白
日依山尽,天娇就闷着笑了出来,坐在她旁边的帅真问笑什么呢,天娇就说象教
小学生。几天的课都是念古诗,大家觉得都没劲透了,唯一的乐趣是一个西装笔
挺的做音乐节目的小伙子带来的,他念起诗来的时候总是无法按老师的要求做到
气势磅礴,而且断句也奇怪。比如,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大家就
哈哈哈地笑起来,张老头说笑,笑什么呢,不会再来,来,再来一遍,播音,什
么叫播音,那就是普通话一定要正,要有力,要坚决杜绝港台腔。

  第二阶段讲「主持人的语言艺术」。课是一个中年的女人来上的,据说此人
是北广的研究生,很有一点水平。

  这个女人讲起话来较之张老头要有趣得多,中间还插上不少主持人因语言不
慎出丑的笑话。大家也算听得认真,欢笑声此起彼伏。但从第二天起她不再上课,
而是让大家分为好几个组,一起来表演话剧《雷雨》的片断,先是说坐在座位上
表演台词就行,后来有人提议要站起来表演才能入角色,再后来竟有人提议要穿
上服装正儿八经地来,老师居然都一一地同意了,主持人培训班俨然成了一个演
员培训班。

  天娇分到的角色是繁漪,帅真做了周朴园。帅真的形象和周朴园相差甚远,
他半哑着嗓子对天娇说——把药喝下去!天娇就笑得肠子都打结。不止是天娇这
一组,每一组都是这样的,把《雷雨》演做了一幕又一幕的喜剧。

  学习过半,男人们把兴趣都转投到了扑克上。一到空闲时几个脑袋就凑到一
起,时不时还杀声震天,仿佛是一场性命攸关的战斗。女人们则三三两两结伴逛
商场。天娇没带多少钱,没事就是躺在房间里看电视或者昏睡。有一天黄昏,天
娇正在整理衣物,帅真敲开了她的门。

  帅真说:「食堂里的饭吃得人快吐,晚上我带你出去吃。」

  天娇注意到帅真说的是一个「带」字,这个字里所含有的亲密的意味让天娇
措手不及,杨伟都不会这样讲话的,杨伟会说我们,我们一起去吃饭。天娇怕自
己心里的扭捏被帅真识破,赶紧说好,我换件衣服。

  天娇关了门就发现其实根本没有衣服可换,穿在身上的那套是最适合的,刚
才的话不过是掩饰内心不安的一句台词,索性就拿起一把梳子把头发梳了两三下,
连淡妆也没画地走了出去,心里骂自己没出息,简单的事也给想得复杂起来。怪
不得杨伟老骂她多心。

  和帅真走在宽阔的大街上,又是秋天了,黄昏的天是暗蓝的,象帅真身上的
那套西装。光秃秃的树干努力向上伸着,渴望与天进行灵魂的交谈。帅真快半拍
地走在天娇的前面,天娇发现他的西装质地很好,把他的背影衬托得挺拔修长。

  于是天娇就存心地慢半拍地走着,在省城宽阔的大街上把彼此营造出一种刻
意的界限来。帅真也没有回头,直到过马路的时候,才伸出手来轻轻地拉了她一
把,那一把拉在天娇的手臂上,很突然,天娇的思绪给拉得猛的缓慢起来,脚步
随之也慢了下去,一辆辆出租车呼啸而来,帅真再狠狠地拉了她一把,两人就站
在马路的对面了。

  「唉,你!」帅真责备说:「这么大的人了连马路也不会过。」

  天娇笑笑,手臂那儿热热的,象给谁套了一个重重的铁圈,好半天才卸下来。

  帅真把天娇带到了经贸大厦十七楼的旋转餐厅,透过餐厅茶色的大玻璃看出
去,城市的灯红酒绿有些变调。帅真把菜单递给天娇,天娇赶紧摆手,帅真也不
勉强,轻车熟路地点了几个菜,自已点了啤酒,给天娇要了杯饮料,淡黄色的液
体上飘着几片嫩黄的柠檬。

  天娇埋怨说:「早知是这种培训班就不来了。谁有意见就让谁来受受罪。我
看在我们台里,要不象你一样有权有势,要不就象含香,不要脸。否则不会有好
日子过。」

  「怎么?」帅真喝口酒说:「对电视台失望了。」

  天娇不说话。帅真也就不再追问下去。

  于是一顿饭两人之间话不多,好象专门为吃而来。做节目时妙语连珠的天娇
和帅真谨慎地守着各自的心事,象两个沉默寡言的陌生人。酒足饭饱,天娇抢着
把钱包拿出来要去付帐。帅真站起来说喂喂你干什么呢,天娇连连说我这人最怕
欠别人你就算行行好,要不我们AA制。帅真说给我一点面子。天娇坚持,面子
是另一回事,这次一定要AA制。帅真握住天娇的手说:「你得把我当个朋友,
以后还情的机会有的是。」帅真的这一握让天娇惊慌失措,一种温暖的带有质感
的情愫象剑一样的穿透她的心,一时竟有些舍不得把手抽出来。

  第十二章对茹嫣来说没能进入去省城学习的行列,将不只是失去一次进升的
机会。更意味着她做为台柱的地位的丧失。

  如此的落差让茹嫣陷入了巨大的失落之中。而这落差的主因却源于丈夫在竞
争市发改委主任职位时的落选。

  从天娇进入电视台那一天起,茹嫣就主观的认为天娇不会成为她的对手。除
去家势背影不论,单就性格而言,赖含香就比天娇具有杀伤力。而长兴集团又是
一个有着雄厚实力的财团,它的创立者赖长兴更是一个在市里有巨大活动力的能
人。一直以来两人间的明争暗斗也证实了茹嫣的认定,只是她没预料帅真会介入
其中,使结果变成了鹤蚌相争,渔翁得利。

  茹嫣静静的坐在办公室内,望着桌上的文稿发呆。这是关于长兴集团非法融
资和洗钱的内参报告,只要再抓些素材便可以成为一篇暴炸新闻发出去。想减轻
自身后果的话,就把新闻稿转给兄弟媒体。然后一起播发,只要把本台定性为转
载就可以了。

  首要的是再抓些素材,一定要去抓素材。

  接下来的数日,茹嫣都穿梭于相关机构与知情人士之间,进行着明察暗访和
偷录盗摄。

  素材的组织已近完备,但茹嫣过于活跃的观注行为也引起了长兴集团的警觉,
她已被人盯上了。

  忙完了手头的工作时已是夜里九点了,茹嫣托着疲惫的身体打的回家,就在
出租车行进到离家还有一条街的地段时。一辆奥拓横在了路中央,由边上的警示
灯判定,这辆车一定是出毛病了。无耐只好付过车资下车步行回家。

  就在茹嫣走下车准备回家时,从奥拓钻出两个高大的身影,来到茹嫣的身旁
猝然发难。一人捂住茹嫣的嘴脸,另外一个则手持电棍向她击来。

  当茹嫣从昏睡中醒转时,她便感到有双手正抚弄着自己身上的敏感部位,胸
前和下体传来一阵阵触电的感觉,这才明白身上的衣物已被完全卸去了。茹嫣不
由已的战栗起来,她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紧紧的反绑在身后。双眼因被蒙而不知身
处何方,但身上的反馈明白无误的告诉她:她落入了色魔的手中。茹嫣想呼救,
可嘴上的封条让她只是呜咽成音罢了。

  茹嫣扭动着身体,试图把双手从背后挣脱出来,但是紧缚双腕的水手结根本
难以松解,她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就在茹嫣处于恐惧之中的时候,她感到一个
人重重的压到了自己身上。这个人喘着粗气坐在茹嫣的身上,将她的肩头死死的
抵住。之后提起茹嫣光滑的足踝用力向两旁分开,那淡黑绒毛下深藏不露的神秘
花园就此暴露出来…

  茹嫣的脑海里一团混乱,从回家的路上受袭到现在不知在什么地方被羞虐,
这中间所发生的事情她完全不清楚,眼下的情形她也不敢想象:她赤裸的胴体被
捆绑着摆成了羞耻的「人」字形,将女儿家最隐秘的私处完全袒露在外;而那邪
恶的男人就赤条条的骑坐在她的身上,双手在蹂躏着她晶莹腻滑的玉乳的同时,
硕大的阳具也在对着她鲜嫩水灵的美人沟虎视眈眈……

  眼虽不能见,但肢体被玩弄所产生的酥麻,足以令她明了自身的处境。她竭
力的尝试着挣扎与反抗,但和健壮的男性相比,她的力量是那样的微不足道。茹
嫣一想到自己即将遭受被凌辱强暴的厄运,真是又羞又急,但更多的是恐惧与绝
望。当那双手捏在她挺拔雪峰上那对细圆精巧的嫣然紫珠时,茹嫣全身猛的抖动
了下,险些儿背过气去。

  茹嫣真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但乳房上的痛苦感觉仿佛在无情的证明——这
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茹嫣奋力的扭动身躯,可对手强壮的手臂始终牢牢的控制着她的身体。那滑
若玉脂,细若精瓷的修长玉腿被扛上肩头,滑圆柔软的月白双臀因此而托起。雪
白优美的赤裸胴体被摆成一个诱人的「S」形。下体微隆的阴阜、柔软的耻毛连
同粉红色的私处,都已无所遁形了。

  接着一张温湿的巨口吻在茹嫣雪白粉嫩的玉腿根部,咬住了那柔软细黑的阴
毛,毒蛇一般的舌头如影随行的游移在丰美细嫩的大阴唇上,牙齿在找到了待放
花蕾一样的阴蒂后轻轻的啮咬起来。茹嫣娇躯最敏感的部位上产生的电流一股接
着一股地传遍了全身的每一个角落。几个回合下来,她已经心跳加速,喘息不止,
美丽洁白的胴体也被玩弄得浑身发烫,紧张至极。但是凭着自己的意志,茹嫣仍
然苦苦的坚守着最后的一道心理防线,不让自己流露出屈服的反应。

  直到硬挺的阳物蓄势待发的濒临桃园,架在了玉门之外。

[ 本帖最后由 zlyl 于 2011-5-7 22:1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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