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预谋
蒋姿芹坐在辨公室里,忙碌的在电脑前做著不习惯的文书作业,手指生疏的
敲打在键盘上显得笨拙而事倍功半。
整个下午都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弄得头昏眼花、坐得腰酸背痛,她倦怠的暂
时停下手边工作伸了伸懒腰,搥了搥有点酸痛的肩膀,抬头望一眼墙上的时钟,
时间过得真快,短针已经指著4,长针已经指著3,也就是说现在已经是四点时
十五分了,五点她约了客户收帐款,扣掉半小时的车程,还有十五分钟可以做这
份资料,她得加紧脚步,双手又开始在键盘上忙碌起来,愈是心急愈是打错字,
无可奈何自己的笨拙。她小心翼翼地重新输入仔仔细细地校对,一个闪失都不允
许发生。
临出门前她将所有的文件放入资料夹中。
开著车她的心思都在想著早上招标的工程,在营建业一遍惨澹景气中每家营
造厂、土木商对成本都是锱铢必较,连一点小差价都盘算的一清二础。她思索该
如何让自己能顺利拿到这份合约,就算公司根本不在意这种小工程,为了业绩她
却不得不费心思想想如何著手对自己最有利。
公司的牌价比一般的小预拌厂都来得高,这是他们那些官僚作风所谓大公司
名牌的附加价值,在这种乡下谁管你名不名牌,客户要物美价廉,符合成本利益,
获得最高利润,所以价格取向一直是她最大的阻碍,所谓的名牌加身在穷乡僻壤
根本一筹莫展。
她无奈的深叹口气,做业务真的很难,在公司得看老板脸色,出外又得看客
户脸色,简直可比喻里外不是人。
开了一段路後她拿起手机娇声说道:「文弘,你忙完了没,我快到了,有空
陪我去收帐了吧!」「好!好!好!大小姐,我已经准备好在等你,别再催了!
」周文弘在电话那头显得相当无奈,公司里尚有一堆忙不完的事,可是男性本色,
谁经得起女人娇声嗲气请求。
她今天总共打了3通电话拜托他陪她去收帐款,今天约收帐款的客户每回见
到她都以色眯眯的眼神盯著她宏伟的胸前打量,看得口水似乎都快流出来了,令
人寒颤战栗。她又不好意思请其他男业务代劳,毕竟是她所负责的辖区,没有理
由推卸工作,她更不愿被批评自己是不中用的女流之辈,再怎样都要让那些看轻
她的人刮目相看。
周文弘是这区块的业务主管,她又是唯一的女业务,他不陪她去,万一她受
侵犯他也无法卸责。所以,顺理成章只要天黑了找他一起拜访客户准没错!
驶入厂区停妥车子,她走进办公室,喜孜孜的对每位同事打招呼,用她惯用
的语言热情的招呼。「各位帅哥、美女、好久不见了,我来叨扰一下马上走。」
她的招牌笑容疲惫地停滞在脸上,有那麽点造作的不自然。
周文弘在楼上远远听见她向众人寒暄的声音下楼来,她一见到他即从公事包
中拿出方才做好的文件。「先帮我签名……」她说著,脸上的笑意未曾卸下,笑
容是她必备的谋生面具,纵使是张皮笑肉不笑的假面具。
签好签呈他们连袂走出去,换上他的车,周文弘人高马大挤在她的小车里十
分委屈肢体无法顺利伸展。他也不习惯坐女人开的车,在他的观念里,男人是该
呵护女人,他不是沙文主义,仅是观念守旧传统。
基本上她还蛮欣赏他,觉得他成熟稳重,值得信赖。
车行一段路後周文弘打破沉默问:「最近你那里有没有新案场开标?旧案场
不是都快结束了吗?」他驾著车侧过头看她,嘴角轻轻扬起笑意。
她垂下眼睑看著手上的包包,无精打采的说:「旧案场是可以撑到明年3、
4月,目前也没什麽大标案,早上去看了招标,那些标案都望尘莫及。」她为这
个月业绩还没著落唉声叹气,脸上笑容顿时失去光采,公司标价高竞争力相对降
低。
「这麽没自信?」他笑著问,能理解她的难处。
「在品质上我们公司当然是取胜,只是针对小工程,公司给的议价空间不大,
实在很难做,最近几个案子都遇见相同的困境,为了一、二十块钱客户就被别家
签走了。」「你找你们厂长问看看吧,说不定他能解决,一、二十块钱不是很多,
厂长若愿意帮,先签了,再一个签呈上去总公司就没问题了。」见她为业绩心烦,
大家都是同事他有些不忍。
「我是怕到时候签呈上去了,协理才打电话来问价格是谁决定的,到时候厂
长又将责任推卸给我,合约签了怎麽解决?」「合约既然签了就是不做不行了,
赶鸭子上架罗!」「别害我!」她为他的馊主意不满的低呼。
让公司赔了钱不止考绩将受引响,她的工作能力必被打折扣,这点她相当在
意,所以每接一份案场她必定谨慎行事多加考量,先斩後奏风险太大了。
见她满腹的不满情绪,周文弘朗声笑起来。「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要业绩
又要价格好,当业务们都是神啊!反正,工作先拿到再说,又不是数量庞大,不
会有什麽大问题,相信我,我可是过来人。」他笃定的看著她满脸愁容,当业务,
他少说也比她多个十多年。
看他信誓旦旦的样子,姑且信任。她说:「好啦!明天我找厂长问看看。」
她终於释怀般的露出豁然开朗表情。
晚上跑了两个客户,两人饥肠辘辘的在简餐店用餐,九点又约了一位客户,
他们在离约定地不远的地方等待。收帐款通常得如此东奔西跑,最怕已经出了门
客户临时有急事爽约,白跑一趟,今晚过程还算顺利。
返回公司时候不早也不晚,她看看时间随口说说:「不请我进去坐坐?」那
双瞄著他的眼珠直打转,似乎含著匪夷所思的鬼胎。
「单身宿舍,不方便……」他突然忸怩起来,变得一点都不大方。
她没好气的促狭他,「是怕我吃了你不成?」语才落下,她豪迈的跨步往宿
舍的方向走去,走在他前头,根本不理会他愿意不愿意。
「不是啦!……」见她走远他跟了过去,只好勉为其难说:「好吧!先说喔,
宿舍里没什麽东西好招待的。」他实在招架不住她那种豪气大喇喇的个性。
他们连袂走进位於办公室对面的一栋底矮房舍内。拉开纱门,开启房门锁,
房间里只有简单的家具,一张双人床、一座衣橱、一张小茶几和一台20寸的电
视机。
他打开电视缓和气氛,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是怪怪的。
「没椅子将就点坐床上。」他拍拍床沿示意她可以坐那里。
许久两人视线皆未曾离开过电视萤光幕,气氛显得尴尬万分,她想说些什麽
来化解却找不出话题。看他突然间变得像小男生般腼腆她觉得好笑,已年届半百,
什麽风花雪月没见识过,孤男寡女同处一室竟然也能让他手足无措,她决定好好
戏谑他一番。
她噘起嘴骄气嗲语说:「干嘛!坐那麽远!那椅子硬梆梆的,过来坐这里嘛!
」她拍拍身边大大的空位,说话的口气像足小吃部的妈妈桑。
他勾起嘴角浅笑,踌躇半晌才顺著她抚媚的眼神坐到她身旁,他并不想将视
线放在她身上。
她虽然不算美丽,眼角也已出现细微鱼尾纹,却有一种独特的女人味;不算
姣好的身材,松垮的小腹略显丰腴,但穿著时髦新潮,合宜的剪裁完全遮掩身上
瑕疵,看起来无徐娘半老却风姿绰约。穿在她身上的低胸洋装乳沟若隐若现,浑
圆的胸前似乎弹指可破,就算他身经百战,也难不引起遐思。
他坐过去後,又是一阵沉默,突然间她竟莫名奇妙低泣起来,坐在她身边的
他一时不知所措,连忙安慰著:「怎麽哭了!受了什麽委屈,还是谁欺负你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她即靠过来一把抱住他,头枕著他的肩,噙著泪难过得盈盈
啜泣。直说;「让我抱一下……一下子就好……」看她那麽难过应该是受了什麽
委曲无人倾诉,所以他并没有拒绝,再说此时此刻他也不知该如何推拖。
她一哭就哭了好一阵子。他终於发现女人的眼泪真得很多,多到流不完。
後来,他发现这女人竟紧紧搂著他不放,好像有什麽企图?他按耐不住心中
的疑虑说:我有女朋友!」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而不安。
她竟说:「我不在乎,我只要一夜情!」完全不讳言自己的目的。
第二章一夜情
一夜情?他沉默了。这句话不似他对她的认识。
她真的想要?!
她的手主动探进他衬衫内轻抚他的背脊,胸脯紧紧贴近他的胸膛,柔软的双
峰顿时陷入他的胸前磨蹭,极尽挑逗。
有女人主动投怀送抱,任谁都无法克制潜伏内心的欲望。他顺著被激起的感
觉将手放在她的腰际摩娑,温暖的力道引她发出一声沉醉的含糊呻吟,恍惚中她
微闭双眸灼热樱唇主动贴上周文弘。
被这麽一搅动,体内蠢蠢欲动的欲念似乎正急切的燃尽理性。周文弘几乎不
敢置信,她竟会突然主动献身。相识的日子并非一朝一夕,往常彼此并无特别好
感,两人也不算谈得来,只是偶尔一起外出访客收收帐款,除此之外交集不多,
他更看不出她对自己怀有情愫。虽然他对自己依然风度翩翩的外貌仍感自信,但
毕竟近水楼台,她是个有夫之妇,一有风吹草动即会弄得满城风云,难不遭人非
议。
现在就算想太多亦无法压抑饥渴的欲望,她滚盪的唇正火热的与他交缠,加
速火苗燃烧,他浑浑噩噩的伸手解开她胸前钮扣,衣襟打开後似乎可以听见「砰」
一声傲人的34E双峰似乎呼之欲出。
她主动解开几乎爆裂的胸罩,一手扶起乳房,一手压低他的头,将可口而丰
满的乳头送入他湿润的口腔内。
周文弘被她这一逗再也顾不了斯文。抵著恍若庞然大物的乳房,视觉上的效
果让他体内欲火高涨。他以为她微垮的小腹上会是挂著两串松垮彷如木瓜的萎缩
乳房,却不然,坚挺浑圆的形状,像两颗涨满气的气球,令人舍不得揉捏,却又
忍不住想一亲芳泽……不,他现在不只是一亲芳泽几乎是狼吞虎咽得想吞下它,
霸占它!
他忘情的舌尖咬著她的乳头,时而轻柔、时而用力,她微啓朱唇像发出呓语
般的呀呀呻吟。
男人身体的温度她已许久不曾感受,手掌的触感每一分的游移都几乎让她的
体内分泌出催情液,几乎湿透她的底裤。
周文弘的手顺著勾人的麝香味,游移至她已微张的胯间,潮湿的地带有股温
热,他伸手抚摸她的敏感带,这一触她按捺不住地连连低呼一声,身体轻微跟著
扭动,湿气似乎愈来愈重,沾满他的掌心。她竟然如此饥渴?
他褪下她的底裤,扳开她的双腿,蹲下身靠著床沿伸指探入她的体内,两指
在她的体内缓缓磨蹭使她浑然忘我地张开双腿,手扶著双峰身体微仰的享受他的
爱抚。
她不断的低吟,深喘著气,直到他将她按躺在床上,抽出手指,紧接著是种
柔软微搔的触感爬满她的全身。他的头正埋入她的双腿间,贪婪地吸吮她的芳泽。
他的舌尖也用力舔著聂人的湿润,直到欲火几近胀破身体呼之欲出,他才重重压
上她,滑入她身体深处。
突地被硬物插入她高潮般地大呼,「啊………」双腿跟著大大张启夹住那硬
硬的小东西。
见她身体振奋的一抖,他血脉贲张,原本高涨的欲火更是高昂,奋不顾身的
往她体内不断进出,力量愈来愈猛烈。
她的腹部被异物胀满,强而有利的力道似乎每点都撞击到她的性感带,她不
自主的低吟,声音由细微愈来愈清晰。
随著她的音阶愈来愈高,他愈是忍不住欲火。随著欲火蔓延全身,他准备找
最佳体位做最後冲刺。他将她的双腿高举放在他的肩膀上,让他们更紧密的结合。
这样唐突的一夜情对他们而言是新鲜的,从没有过的经验。
他俯身用力抽插,全身的酥麻感令她不由地高呼,「啊……啊……」盪漾的
春意回旋在小小斗室间。
「舒服吗?」周文弘问,额头垂著汗滴,往她身上滴落,从这一刻起,他们
应该不会只是同事关系罢了。他这麽认为,经过这一夜,一切将有所变化。
「嗯……很舒服……再来啊……」她含糊地低吟著,脚高高举著,私处似乎
一览无遗地在周文弘的视线里流出淫荡的密汁。
「我会让你很舒服的。」他不停地往她身上卖力进出,几乎想撞进她的体内。
「啪啪啪……」的肌肉拍击声随著力道在咸湿的空气中愈来愈清晰可闻,令
人神经亢奋。
「喔……嗯……」随著他身体的起伏,她跟著扭动身躯迎合他,双腿在欲望
唆使下愈张愈开,叫声愈愈来愈浓,愈来愈摄魂。和这个男人竟能如此忘情的跟
他做爱,她始料未及。
在她浑然忘我的呼喊中周文弘突地说道。「我要射了……」一会儿功夫,周
文弘抽动最後两下,停下动作後他满身大汗的趴在她身上重重喘息,好像经过一
场冗长的战事般露出疲态。
一时激情的放纵後,短暂的遗忘理性,直到汗珠感应冷空气袭来的强度,他
终於提起埋在她胸前的脸,蹑蹑地拉起被子盖在身上,他侧躺著,淌著汗滴拨弄
她垂於脸庞的发丝,似乎意犹未尽般……
第三章那一年被强暴
自从蒋姿芹主动献身於周文弘後,他们之间似乎多了一道似有若无的隔阂,
这道城墙好像是通了一道伤害性的电流,他走过去,她即害怕的远远逃开,所以
基本上,他们已经好一阵子不曾真正碰过面,就算开会的日子不得已照面,也仅
是匆匆一瞥不曾寒喧。周文弘认为,现在他对蒋姿芹而言,就像刺蝟一般,所以
她见了他就想躲。
这次业务会报的中场休息时间,她仍像只花蝴蝶穿梭於各分厂的同仁间,花
枝招展地使尽交际手腕拓展自己的人脉关系,露出媚笑拢络他人,为巩固自己在
公司里的一席之地不计尊卑与否,就算只是陪衬的花朵也无所谓。
她对每个人露齿而笑却蓄意避开周文弘的目光,若无其事的在会议室的角落
和同事侃侃而谈,偶尔传出盈盈笑声,清朗的声调在有些吵杂的室内漫开来,也
尖锐的传入周文弘耳里刺痛著他。尤其她事後蓄意的冷淡更令他手足无措,那一
夜之後竟形同陌路,彷佛两人不曾有过肌肤之亲般生疏,或说,不只如此……她
的态度好像他做错了什麽,而她,正用冷落在惩罚他。
纵使她对他不理不睬,他却将视线围绕在她的周遭游移,她并非没注意到他
盯著她的眼神,但只能以若无其事来掩饰内心交杂起伏的情绪。
会议结束挂著盈盈的笑容不露声色的离开吵杂的人群,很快的躲进车子里,
当独处时虚情假意的伪善面具被扔入现实的囹圄里,这或许才是真实的她。
她发动车子引擎,倒车急速离去。脑海中盪著自己躺在他身下荡漾的淫语,
他在她体入抽插的动作彷佛不曾停止过,这般幻想的高潮令她懊恼不已。这数日
以来她皆希望这件事没发生过,但,确确实实发生了,他硬挺的感觉在她体内烙
下印象,岂能否认呢。
所以,她才想逃开,害怕见到他,又开始想念起他的身体,淫荡的思潮会再
次将自己吞噬;将自己的矜持再次蹂躏脚下。
就在停红绿灯时,她的手机忽然响起,从後照镜中她见著他紧随在後,她接
起电话直接了当说:「我现在要去送帐单……」她藉故婉拒,不愿多谈。
可是他并不想就此放弃,觉得他们应该膝足恳谈,解开心中之结。「不会耽
误你太多时间,讲几句话。在下一个路口停一下可以吗?」他紧跟在後,在被迫
之下她停下了车。
他打开她的车门坐了进去,两人面对面却久久相视无语,这一切竟然在她的
预料之外。她原本打算回避著他,跟他不再交集,可是,似乎很难,难得像登天
那麽难。他竟然追了过来,为了什麽?难道为了念念不忘耿耿於怀的情欲?
他打破沉默,说;「你,只想要一夜情?」「对!」她肯定。
他说:「我不认为你是这种女子,这几天我不断的想起你的事,无论我怎麽
想都无法说服自己,你是轻浮纵欲的女人。」感谢他看得起她,但,品行如何她
早已不在乎,太多的道德束缚已让她的人生过程一路走来惨惨澹澹,可以活得自
在,可以活得心安理得才是她最想要的。
「不管你怎样想我都无所谓,你我只是这样,不会有未来,谢谢你帮了我。
」她惴惴难安,为自己的荒唐行径。
「帮你?你当我是什麽?牛郎还是炮夫?如果你要的只是一夜情你大可以去
……去花钱买。」他无法想像自己被一名弱女子当成玩物,玩完随手一扔。
「我不否认我只要一夜情,但是,那天,真的是一时的情绪涌上来,我是有
夫之妇,这命运是我逃不开的枷锁。」「所以你需要不断的一夜情来放纵自己,
来满足自己的欲望?」不是的!「我没有…」她看著他,被冠上罪名有口难言。
「你为什麽找上我?」「你是我熟悉的人,也最安全的人,因为你没有婚姻
关系而且有女友,对我不会有後顾之忧。」她淡淡地说,刚毅的外衣逐渐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颗脆弱的心灵。
「所以我成为你的猎物?」他语气严厉,眼露精光。
她听得出他的愠怒,但她不想解释。「我不否认你的指责,就当我是一个浪
荡的女人吧!」多说无益,这样误解也好,赢过纠葛不完。语毕,她仓惶请他离
开,「你下车吧,我还有很多事要办。」「我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猎物,
我要一个理由?」他眼神炯然的盯著她,怀著万般不舍的柔情。
「什麽理由?」她闪避他的目光,盯著车窗外远远的前方。只是一夜情何必
再咄咄逼人呢?她後悔选择他,这就是选吃窝边草的後果吗?
她压抑住内心波涛汹涌的悲怆,在他的逼问下,她只好给自己一座台阶。
她背对著他,黯然神伤的倾诉当年,「我不要这十多年来的洁身自爱守身如
玉,像当年一样落入一个人面兽心的禽兽手上,这次的第一次谁都好!我不要跟
他,我不要他再来捏碎我的梦……」
记忆彷佛又让她再次受凌虐。
就在她十五岁那年的某朝,午睡时她在睡梦中感觉下体被ㄧ股强烈刺痛侵入,
蓦然惊醒,ㄧ个沉重而黑鸦鸦的身体压住她,这人俯著身,扳开她的腿,用身上
硬硬的肉棒不断往她下体穴内抽插,口中还不断发出轻昧的呻吟。
年幼的她根本不知这是什麽意义,只感觉下体疼痛欲裂,被褪下底裤身体正
被不速之客侵犯著,不适感让她不断大吼大叫,用力扭动身体抗拒。
「你走开,你在做什麽?」她使劲的想推开他,他却压的更重,不断上下进
出她身体。她感到惶恐害怕,这禽兽就住在她家隔壁。她全身胆颤竖起寒毛,恐
惧让她发著抖。
那人根本不理会她的抗拒,冷冷说道,「不要乱动,我会让你很舒服的。」
他没有罢手的打算,光溜溜的屁股一直往她双腿胯下股间磨蹭,时而舒服的发出
令人憎恶的呢喃。
她痛得也羞耻的一点都不感到舒服,任凭她大叫家里似乎没人。她大声的斥
喝:「你走开不然我要咬你了……」她的双臂不断往他身上搥打也无效,他几乎
无动於衷的霸占她的身体。
「好啊,你咬……」他一把脱下上衣,将自己墨色的乳头凑入她的口中让她
含著。「咬啊……快咬啊……你不是想咬我……」「你不脸……」她侧过脸大声
抗拒,却被他提起头颅强迫的押入他的胸前,去咬嚼他胸前那两颗咸得发臭的乳
头。
她呛得几乎快反胃。再加上他那根肉棒不断在她腹中槌击,她真的很想吐。
怎奈怎麽也甩不掉他沉重的身躯;怎麽呼喊也没人。
「别叫了,你家人都不在,我教你好好长大吧!」这人简直禽兽不如,无耻
到几乎可以下地狱。
他突然伸手拉住她的手,「握住,用力的搓……上下搓……」她触到那根从
她身体抽出的湿漉漉肉棒,像触电般大叫。
她的叫声激起他阵阵淫笑。「哈哈哈……很大吼!来,含著它……」他起身
将她的头往那丛黑摸摸的草丛中直挺冲天的肉棒送,她几乎拒绝不了,开口含著
顶到咽喉的大大棒子。腥臭的味道让她几番感到恶心。
他压著她的头在她口腔中不断进出,扭动屁股,扭了几下,他又退下身子将
棒子插入她的身体里。
他坐在她蜜桃似的两股间,往上往下,用力抽起又用力进入,随著他的进出
她的体内喷出滑润的汁液。
她已经完全停止呼喊,事到如此也没人会立即出现拯救她,她只好忍受身体
上的疼痛和心灵的羞辱,任凭他一逞兽性。总是会停止的。她这样告诉自己。
没过多久他彷佛高潮地突然尖叫一声,抽出庞然巨棒,随之从中喷出一坨白
浊液体,当再次喷出他将肉棒硬插入她口中,「吃下它,舔乾净,快……」他强
迫著,拿著开始松软的肉棒划著她的嘴唇。她不敢不从地伸出舌头惴惴的舔著,
直到再也经不起那股骚臭味大吐特吐,才终於脱身。
後来她竟然怀了这个人面兽心的孩子……当年她才十五岁!
忆起往事,刚毅的泪水自她脸颊潸然落下,一张狰狞的面孔不知多少夜晚在
她的脑海里载浮载沉,像拿著一把长长的戟朝她飞射。她只能恐惧的四处逃窜,
这莫非就是注定的宿命!
第四章温暖的肩膀
车窗外夕阳馀晖斜照入车内,瑰红的天色映在她的腮边,将悲伤涨红的脸染
得更红。
记忆缓缓划过脑海,历历在目的情节如同掀开心中结痂的伤口,随著皮肉绽
开再度剧烈作痛,痛得让她再也按捺不住两行热泪自眼睑垂落狼籍地爬满双颊。
回想过去心中的创伤令她悲不可抑,激动得全身颤抖肆无忌惮地嚎啕不已。
但再多的眼泪都无法将残酷的记忆从心中洗净。
仅有咫尺之隔的周文宏揪著心眼睁睁看著她的双眸滴下滚滚热泪却手足无措,
关於她的故事在他眼中除了她不想要的怜悯外,此刻还怀有一丝丝因她眼泪溃堤
而引发的不舍情愫。
凝视著坐在驾驶座上哭泣中的人的神情,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他也红了眼眶…
…因为那个他所不知道的她;因为她过往的遭遇,还有她现在的眼泪!
虽然,周文弘心中有股冲动想凑过去紧紧地抱住她,给她一个可以依靠的肩
膀哭泣,说一些体贴安慰的言语,可是,他却呆愣的盯著她……
她哭泣的神情依然刚毅执著,就像胸前抵著一把利刃也不愿认输般的固执,
纵使记忆正张著血盆大口吞蚀著她,她也始终不愿脱下那层看似坚强的外衣,接
受一点点怜悯的慰藉。
悲伤让她气息如丝,听起来却也格外坚定,她说:「十五岁那年他强暴我,
我因而怀孕,悲的是,在那个年代为了息事宁人,为了不丢家人颜面,我在逼不
得已之下嫁给他,从此我的人生在这场灾难中就此暗无天日。十多年前他杀了人,
被判无期徒刑,我曾经以为我将重见光明。但是最近,我听说他将假释出狱,我
好惶恐,好害怕,即将回复过去那种受苦受难的日子。我憎恶他、唾弃他,但是,
他却是我的丈夫,谁能明白了解我的痛楚?现在我好悔当初他入狱没有声请离婚,
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我真的以为,以他的暴戾、他的蛮横、他的罪行,不可能
获得假释,可是,天却不从人愿。」想起黄文雄的恶行恶状,她激动地忍不住垂
头握拳猛力搥打著方向盘,像是发泄心中郁积数十年的怨恨,这几拳她更想打在
那个狼人身上,让他嚐嚐疼痛的滋味。然而她身上、心中的痛楚无法衡量,不只
是这轻轻力道而已。在每个夜阑人静的孤独里,有都少次、几百次、甚至几千个
夜晚,记忆就像一只重重的榔槌搥打她的脆弱。
因为脆弱所以她必须故作坚强。这种悲伤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设身处地体会。
关於她的故事在公司已是广为流传的八卦,他并不感到特别讶异,只是……
只是,他怎麽也没想到,她的婚姻竟是因为强暴促使而成,这点他不得不为她感
到悲愤。
他无法体会她的心境,看著她眼中汨汨流出的泪水,他想给她一点安慰,纵
使自己拙於言辞,也要说出只字片语让她的眼泪止住。
他慎重的想了想无伤害性的词句轻声对他说:「每个人都有不愉快的过去,
只是轻重程度不同罢了,属於你的过去可能很悲惨,但只要活著一切都还来得及
改变,天无绝人之路,只要有心就能走出阴霾。」他伸出温柔的手掌帮她挥去颊
上珍珠般的泪珠,这举动彷佛在对她诉说,「你一定要坚强,坚强的面对人生境
遇的恶势力。」
她的脸颊感受到他手掌传达的温度,心却仍旧冰寒不已,因为……因为……
她怅然的说:「他不会放过我,只要他出狱一定会再来找我,要我回去履行
夫妻义务。想起他的面容除了憎恶,就是痛恨,根本没有其他的感情,叫我如何
再度强迫自己接纳他。想起他龌龊的行径简直让我生不如死。」在她历尽沧桑的
眼瞳里此时尽是落寞和无助。她很想乞求上苍别再继续折磨她了,就此放她一马,
宁愿做牛做马,也不愿再回去当他的性奴隶。可是老天爷始终听不见她的恳求。
周文弘可以感受到她内心的徬徨恐惧,他相信法律可以保护她,所以他说:
「这是一个法治的社会,讲求法理,不是他可以为所欲为。路是自己走出来的,
也可以自己找出来,你不能先画地自限,若如此谁还能救得了你?」他的话虽有
道理,她却泄气地说,「我已经认命,我只想养大孩子,他们是我卸不下的责任,
我的这一生若没有他们的陪伴,我想,我早去死了。他们一直支撑著我的求生意
志,让我拥有活力在他人面前佯装强颜欢笑的面孔,内心的悲伤和挣扎只有在夜
阑人静时独自承受。」「为什麽不试著走出来?既然是一条死胡同,就别再往那
里走。」他认为她应该走出来,而不继续在错误的婚姻里被折磨。
「说得容易做起来难。」如果那只禽兽能心甘情愿放了她,她就不会这麽痛
苦了。
她侧身面对周文弘,发觉他炯亮的目光正热切的盯著自己,眼神中的热能似
乎想照亮她的生命,只是这小小烛光似乎无法燃烧她黯淡无光的人生。
但是她还是客套的说:「谢谢你听我苦衷,我是不该将你当作一种……一种
转嫁愤怒的工具。我很後悔「一夜情」这件事,其实根本毫无意义,并不能减缓
我对他的仇视。」「可是,这件事却让我更了解你。」周文弘恳切地说,他很高
兴……或说幸运,她选择了他,不是别人。
她望著挡风玻璃外逐渐低垂的夜幕冷冷睨笑,「我没有被了解的价值,我的
人生说起来是一连串的荒谬跟荒唐,一直在做著自己不想当的那种人。但,说实
在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当那种人?我一直被命运牵著鼻子走,早就没有了所谓
的理想、梦想,为了孩子不断告诉自己我要活下去,孩子就是我的求生意志。」
这些年她带著孩子投靠经济优渥的娘家,为得不就是让孩子能有一个遮风避雨的
家,让她们能在安全无虞的环境中长大,要不然嫁出去的女儿如同泼出去的水,
回来也是寄人离下的外人。为了孩子什麽她都能忍,这是她最後的责任。
爲孩子而坚强,周文弘不得不佩服,打从心底的感动。「有这样的意识就足
够了。只要活著你会找到你人生的另一个春天,只要你生命存在,心还活著,一
切都还有希望!」心还活著,一切都还有希望!听见他对她鼓动士气般的安慰,
蓦然间,她发现终於认识一个在她生命中完全不一样的人。不再是一对冷眼旁观
的亵渎眼神;不再是一个落井下石的冷漠旁观者。
彷佛他们今天才刚认识。原来长久以来因害怕再度受伤害总将心禁锢著,所
以发现不到人性的另个面貌……善良。而这善良就在身旁,她却一直没发现。
她望著他笃定而温煦的眼神,脸上僵硬的表情逐渐松弛。她并不需要春天,
她只要未来的人生拥有免於恐惧胁迫的自由。
还有,一些真情真意的安慰。就像现在一样。周文弘耐心的倾听她的心事。
她感激般的对他莞尔一笑说:「谢谢……」真心真意。
周文弘再度举起手臂擦拭她腮边的涙渍,「如果需要一个肩膀,我的可以让
你靠……」他对她咧嘴而笑,拍拍自己年届五十却还算结实的肩膀。
他的语未落,她已感动得靠过去圈住他的颈项埋首在他的肩上继续啜泣。不
知为什麽,她今天的涙特别多。可能因为找到了一个温暖的肩膀可以偷偷哭泣。
过了半晌,夜静静的来了,车窗外已昏暗。
她还枕著他的肩哭著,周文弘觉得自己的衣衫好像湿透了,打趣说:「你还
要哭多久啊,我能不能先将衣服脱下来拧乾,穿上了你再继续哭。」闻言她突然
将头抬起,咯咯笑开,将脸推离他的肩膀,拉起他肩膀上的衣布含泪笑说:「你
少夸张了,不就这麽点湿……」他是说得夸张,只因她实在哭得太久了。他这麽
认为。
他的取笑顿时让她遗忘了哭泣。
不等她说完,周文弘嘴堵上她哭泣後涨红的双唇,柔声轻语说:「这样哭泣
的你好让人心疼……」早婚的她,彷佛还有著少女般的娇羞。
话还在鲠在喉中他既急著送上慰藉,热切的舌在没有获准下已她口中狂妄搅
动。
这个吻来得太突然太黏腻,她再度牢牢圈住他的颈项,受宠若惊般说:「别
让我爱上你……」他温热舌尖缠绕住她的,让她吱吱呀呀说不出话来。她是一个
没有爱过的女人,爱情的滋味她不懂。但这个回吻似乎已证明她想爱了。
他自信满满地说:「我就是要你爱上我,让你嚐嚐真正爱人的滋味。」用他
的身体,还有那颗炽热的心……
就像现在用他掌心的温度紧紧的握住她身体的每一分寸。他温柔地也饥渴地
握住她丰满的襟口,疼惜般的爱抚,小心翼翼的,好似摸著易碎的琉璃般轻抚。
沉浸在他温柔的爱抚里怎能不动容,禁不住身体流出的情液她顺著他掌心摩
挲肌肤的节奏说道:「我一定会爱上你,不只是你的身体,还有你的人,还有你
的心……」他缓缓解开她胸前的扣子不疾不徐,在车内黑暗的夜光中摸索著记忆
中那丰挺的双峰。仅交替咀嚼著她那两颗小而硬挺的甜糖已让他几乎快禁不住体
内即将爆发的岩熔。
扳平椅背,他已经等不及了,一把将她抱向自己的身上,让她跨坐在上面,
仰著头一手搂著怀中的她,一手在她身上不断游移。自从上回偷情他一直眷恋著
她胸前浑圆的娇乳,怎料到竟还有机会一亲芳泽。他不得不为自己卑劣的思想感
到羞耻。这次,他是真的想好好爱她,不只得到她的身体,还有她的心跟漫漫未
来。
他躺著扯下她凌乱的衣服,费了牛一毛之力在狭小空间褪下各自衣物。再度
袒然以对不再似第一次那麽忸怩。
褪下衣物她赤裸的娇躯豪放的往他身上蹲跨,穴口正对著他的脸,强力的扇
情姿态挑逗他血液中的快感从下体直窜脑际。
纵使车窗外偶有车灯呼啸而过,点燃的欲火却停不下来。
禁不住她双臀视觉的诱惑,他双手紧抚住眼前两片细嫩的蜜桃用力扳下,直
往口中送,伸长的舌根不断进入深处舔著她兴奋滴流而出的蜜汁,贪婪的双唇也
饥渴般的用力吸吮著穴口逐渐嫩红的叶瓣。
他饥渴的索求更让她欲火焚身,不断吟吟絮絮扭动纤腰,蹲跨的娇躯随著他
舌尖的进出舞动。胸前双峰随著律动抖著,他彷佛看见双峰抖动的影像再召唤他,
抽出一只手用力的搓揉他最爱的那对一时被他忽略的娇乳。
她流出的蜜液愈来愈多,他也愈来愈兴奋,坚硬的爱具早已蓄势待发。
但,还不是时候,他要她好好重温男人刚柔并济的本色;要她好好享受性爱
的高潮,知道什麽是爱,不只是性;不只是心或肉体,而是由内心传导至肉体的
爱。
她还喘著气息抖动著,像跳著一曲曼妙的舞蹈。在他的身上。
他知道她还不够……他探入两根指头往她湿漉漉的深穴里探,里头的柔软刺
激他的下体涨得更大,流出的汁液沾满他的手掌顺著手臂流下,他舔了舔穴口,
却止不住不停流出来的爱液,只好撑起她的双臀往自己胀得巨大的下半身送。扶
住她的腰际,用力往下一套,「啊……」过猛的刺激她用力一声嘶吼,听得自己
血脉贲张。
在这以前她作梦都无法想像,他竟然会跟一个男人如胶似漆的享受性爱欢愉。
这种感觉前所未有,是种不一样的性爱方式,不只是因为传宗接代或是……做为
人妻的义务……
她娇喘著气,低低吟唱,浑然忘我的享受身体扭动的快感。
见她融入其中,他似乎也难耐冲动,抓著她的腰际,使劲的将她的身体一上
一下往自己身体冲撞,过一会儿她似乎学会了,主动蹲跪著上下套著他身上那根
大棒子,默契逐渐契合。
随著一上一下,一下一上的交合动作愈来愈用力,感觉车身好像摇晃的更厉
害,一阵引擎声呼啸而过,他们惊讶的停下动作,黑暗中四目相觑,会心一笑。
这种当街做爱的大胆作风让他们自觉羞愧,却不忍就此草草结束。
最後,周文弘想了想喘著气说:「我还是赶紧射出来吧,免得春光外泄……
」就算是接近郊区,路上还是偶有车灯往返,不理会都不行,周文弘几回被车灯
惊扰得有点心惊胆颤,很担心有人敲门,要是被发觉那还得了。
她因他的顾虑笑开来。脸上终於绽放出一朵娇豔的花朵。
他心急般慌忙地身体用力往上草率顶了几下,一阵竖毛寒颤,体内迅速喷洒
出湿热爱汁,顷刻间注满她曾经空虚的爱巢。这样她也就满足了。
第五章她的丈夫是杀人犯
再度墬入周文弘温柔漩涡里的蒋姿芹内心愈来愈迷惑,不知为何激情过後她
却陷入懊悔的深渊难以自拔。空虚寥落的心不断天人交战,深深後悔著不该越过
婚姻堆砌而成的墙围不顾道德名誉与他发生关系,让原本静谧的心湖挑起斗大难
息的涟漪。
怪都该怪内心蛰伏已久的欲望,从未得发泄,经年累月中竟经不起一丝丝诱
惑勾动,一点点雄性激素的气味即足以让她丧失理性冲动地像只发情的野猫很快
的弓起臀部迎合求欢。
什麽时候她已沦落至性欲浪荡不知检点地步。
性,不是她最不耻与排斥之事吗?为何会食髓知味?
多年婚姻关系中,黄文雄暴虐仓狂跋扈专制的作风给她刻版认知,性是男人
藉以男性特徵发泄欲望的方式;是男人驾驭女人突显自己雄风的行为,女人只是
男人泄欲的工具,根本无关情爱,男人只要下体硬挺了,女人就得靠过去将腿张
开让他享受高潮的刺激,不管意识情愿与否,这似乎就是男人、女人各自的价值
和本份。
在过去的生活中和他的每一次交合都像一再经历被强暴般疼痛,屡次她只能
躺著、站著、卧著或趴著,咬紧牙根闭起双眼任凭他长满厚茧的手粗暴地在她身
上脆弱的肌肤上戳捏;粗鲁难堪的动作往她身上骑跨像头野兽般狂躁驰骋,所有
撕裂呐喊反而激起他更强烈的兽性,更肆无忌惮的凌虐她来不及愈合的伤口。
性这件事在她的观感里曾经是污秽而另人恐惧,与黄文雄的交合在她心中不
过是一种婚姻义务的执行,而这种义务对她而言如同一种……一种酷刑!一种罪
孽的惩罚!
但是……
周文弘给她的欢愉却好像在黑白黯淡的人生里张开了一张著有色彩而结实的
网,一张充满憧憬与幻想的大网,将她掳掠,欲将她牢牢地囚禁住不能挣脱。但
这种禁锢是愉悦的,然而……
她害怕了,并非害怕这张网,而是害怕可能随之而起的灾难,无法预知的灾
难,毕竟她是有夫之妇、毕竟她为人妻为人母的身分,何况……何况她的丈夫是
个……是个冷血的刽子手,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杀人犯!
有知於此,所以尔後,很长的一段日子她蓄意躲避著周文弘,纵使必须在业
务会报上碰面,就算在每一场的教育训练里照会,她也尽量以最自然的神态面对
他,不露声色若无其事,当作两度交欢只是一场沉睡後恍惚中所作的南柯一梦。
她就像平常和其他同事招呼寒喧一般并无异样,虽然激情在记忆中不曾消退,她
还是依稀如故,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虚伪原来就是她最美丽的面具,每经历过一件事,心痛就会让这张面具愈趋
真实。粉装上习惯了就卸不下。
人生阅历让她懂得保护自己,懂得如何察言观色,如何在最尴尬的局面缓和
气氛化解危,甚至找理由遁逃,免於曝露於风险之中,所以她逃过一劫又一劫,
没让他再度接近她预设好的范畴。
她不能後悔做过的事,那些都是铁铮铮的事实,就像周文弘在她体内留下的
温度一般真实,後悔仅会让自己陷入更迷惘的人生难题无法前进,所以她坦然接
受每件既成事实,无论是非对错,她的一生都将承受。
然而,承受相对的也让她在磨练中变得坚强刚毅独立自主。
她这样告诉自己:
「男人」并不是她所需要的,这些年她靠著自己的力量和毅力熬了过来,往
後亦将如此!
如同在工作上她凭藉著一股不认输的精神业绩屡屡名列翘楚,没有坚实的後
盾当靠山让她平步青云;也没有令人称羡的学历足以为她加分高升,只有一张张
以时间和努力换来的漂亮成绩单,让她的上司以此借花献佛向总公司邀功,所有
的苦劳、功劳对她而言都只是白驹过隙,她不在乎能激起多少赞赏的掌声,反正
最後总是没有留下任何的踪迹,除了足以温饱的薪饷待遇。
这一天,从工地回来在座位上换下球鞋穿上舒适的凉鞋,晒了一下午的太阳
脸颊灼热泛红,活像猴子屁股红咚咚的,颈项还残留著汗珠,她伸手往办公桌上
的面纸盒里抽出一张面纸擦拭著额头及脖子上的汗水,她看了擦拭过的面纸竟有
一大片深褐色的肮污,她又抽出一张张面纸擦拭了一遍又一遍,直至擦拭过的面
纸还是一片雪白。
不由地深叹口气,水泥厂的业务真难当,旭日高挂还得上工地跟客户搏感情,
就为了源源不绝的合约。
挂在墙边直扑而来的冷气终於让身上的温度稍稍降下。打开电脑进入作业系
统又得开始做她最生疏的内业,每天无可避免的文书处理对他人而言只是轻而易
举的鸡毛蒜皮事,她却如履薄冰望之兴叹。
她双手各以一根指头轻轻缓慢迟钝的落在键盘上锹敲打,仔细盯著萤幕,思
绪却彷佛看见萤幕上正贴著早上总厂公布栏上的人事命令,当时她看见时不可否
认真是惊讶万分,眼珠子不可置信的往外突出的想瞧仔细一窥究竟,她简直是满
脸呆滞的杵在公布栏前三分钟,这三分钟脑袋里毫无思想可言一片空白,恍恍惚
惚,当回神过来时,她甩甩头坚定的告诉自己必须处之泰然,又没做亏心事,就
算往後得天天见面,也已经无可避免。
这个错愕竟是……周文弘荣升厂主管,而且是她服务的分厂!
这到底是晴天霹雳,还是一桩美事?
晴天霹雳是往後同一个办公室她得跟他朝夕相处,这不就枉费她这段期间努
力的避著他,最後还不是水入渠中。
美事?他终於多年媳妇熬成婆,算算他已经在公司服务二十多年了,该是当
上一级主管的时候了。
该为他祝贺?还是为自己的未来堪虑?剥开内心的真相,说实在的她并不想
和他同处一室面对尴尬的气氛,也许他并不再觉得如何,可是她却还是会感别扭。
原本她想用时间再更长的时间来淡化自己内心交错的情结,但以目前的现实
状况已经不可能了。
所以从现在起她必须调适自己强迫自己重新面对他,如同当初她还没做那件
蠢事之前……後来他也没……是的!那真是一件蠢事,但她并不後悔,至少她不
用再去可怜同情自己又被那个人面兽心给糟蹋了。
关於这段日子的脱轨,这是唯一值得安慰的藉口。
第六章改变关系
数周後周文弘走马上任,搬进位於分厂办公室二楼的宿舍。
自从上回车阵後,周文弘曾私下拨电话给她,什麽用意?寒暄?或是另有企
图?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只觉得应该对她多一分关怀吧!不该吃过了擦乾嘴巴
就不闻不问。可是,她却显得冷漠。这样的态度善解人意的他略知端倪,并无意
强人所难。
对於她的忽冷忽热,他并没多加解读更没像黏巴达般纠缠不清,反而拿出绅
士作风顺从她的选择,在人前当同事,人後做陌生人,他想,倘若这样的距离能
让她心里舒坦些,他并不介意。他相信人与人之间只要缘分足够最终都会有所交
集,急於交错两条不平行线,反而可能弄巧成拙,造成不必要的误解。
当上厂长的第一天,虽然大夥儿早已熟透,但他不免样版的来个自我介绍,
虽升为一厂之长,但再怎说初到贵宝地总是得先拜拜码头,博取众人好感。他对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明堂没什麽兴致,说穿了大家往後都是站在同一条船上的
战友,必须荣辱与共,为拓展这一厂的业绩和营运一起努力。
「周厂长──」这是她对他的新称谓,她喊得十分自然,他却听得忸怩。
她和十多位同仁站在开放式辨公室前方,周文宏单独站在他们正前方面对他
们,乍看之下好像长官在训话。
听见她这麽喊他,他尴尬的腼腆一笑、环顾众人说:「现在我是这一厂的新
人,有劳你们多多关照了。」他的眼神不听使唤多瞄了她一眼。她穿著只能盖住
大腿的膝上窄裙,露出匀称白皙的小腿,足上蹬著一双白色三寸高跟鞋,微卷的
栗色及腰长发风姿绰约,倘若眼尾的那条细细的鱼尾纹不是那麽明显,她那前凸
後翘玲珑有致的身材会让他猜她只有二十八岁。
「关照?关照不敢当,应该是周厂长多多关照我们才是。」她对他说著奉承
的话,双颊绽开笑窝,说话模样像一般下属并无异样,不露声色,彷佛他们之间
那层关系不曾存在。
几对眼睛都盯著周文弘看,周文弘镇定的挪好视线,不容自己将目光放在她
傲人的身材上。
「大家都别太拘束,算我比较幸运荣升厂长,但是我还是希望我们能像往常
一样相处,不要因为我当上厂长而产生距离,我还是我,不会改变,有什麽问题
大家还是可以像往常般一起讨论。」他仍平易近人毫不拘束。这席话似乎在讲给
蒋姿芹听,想要她卸下心防。
「周厂长太客套了,你现在可是厂长了,再怎麽说你都不是跟我们共用一个
辨公室,而是坐在里面那间,我们当然得对你多一份敬重。」说话的女同仁指指
开放式办公室北面一隅一扇崁著透明玻璃的铝门。
周文宏对著众人呵呵笑开,过於拘束反而让他浑身不自在。「这样说我有点
别扭,没当过厂长,第一次当厂长还挺不自在的。」他可是经过千锤百鍊才熬到
今天。
「做久了你会习惯的……」在场同仁忍不住调侃他。不分尊卑。很庆幸总公
司派给他们一位和蔼平易近人的好好厂长。
「哈哈哈……」他朗声笑,眼神不自主的飘向蒋姿芹多变的神情中。两人心
中的芥蒂还鲠在那里,该如何穿越?
周文宏活了大半辈子实在不明白,不明白为何蒋姿芹总在激情过後变得冷若
冰霜,让他很难靠过去再度扇风点燃她心中的火苗。像现在,他看得出来她只是
用著假面具伪装对著自己微笑,等其它人都退散了,她又将回到原来冷漠的表情。
朝夕相处的日子,她发觉他的另一面,更加赏识他的才能及客家人天性刻苦
耐劳的性格。
更令她佩服的,他永远没有主管架式。
那一天没预警的突然出货量激增,厂内储料槽的备用砂石已搅拌殆尽,通知
砂石供应商,却迟迟无法获得原料回补。
预拌场没有砂石如何出货?整个营运顿时停摆。
没有货源就无法正常供料,供应商一时间又无法派员至位於厂区後方的砂石
临时堆置场开怪手协助供应砂石。
周文弘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时间的等待和客户的催促让周文弘只好步出有著空调的辨公室,走出户外的
大太阳底下,卷起袖管坐上怪手,发动它,亲自上阵。
原本出外送帐单的蒋姿芹被客户一通通催货的电话骂得狗血淋头,只好先回
厂内一探究竟。
从外头仓卒回来的蒋姿芹一走进办公室里头电话声此起彼落,所有同仁都对
著话筒说著道歉的话,每个人脸色铁青,想当然尔大家都跟她一样被骂破了头。
「厂长呢?」她问刚挂下电话喘口气的男同事。
「他去堆置场补砂石。」男同事指著外头说。
蒋姿芹一脸不敢置信,蹙眉问:「补砂石?」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听错了,还
是同事口误。他应该是去「看补砂石的状况」她狐疑地走出辨公室。旭日高照屋
外像一具大蒸笼。她的额头很快冒出汗来。
堆置场离辨公室几百公尺并不远,绕过高耸的机器她看见周文弘开著怪手正
往料槽顷入石子,没一会儿输送带轰隆隆的开始运作。他又将怪手倒退然後回转,
开往堆得高高彷如金字塔的石堆上用怪手深凹的掌心又挖起一把砂石,再顷入料
槽内。在砂石车未到之前他一直重复著这个动作,她。就站在一旁看著他专注神
情。这人是怎麽了?好好办公室不待,出来汗流浃背晒太阳。看他认真的表情,
她在心里默默为他加分。
她在一旁站了约莫二十几分钟,砂石车终於进场。周文弘大功告成,停好怪
手跳下车。
「站在大太阳下干嘛?」周文弘走到她身边,拉起袖口擦著满脸的汗珠,一
面对蒋姿芹说著话。
她从背包拿出面纸递给他,他接了过去,拿面纸擦著颈部的汗水。
她跟著他的脚步往办公室方向,两人并肩走著。这是他来後他们第一次这麽
近距离接触。
她说:「怎麽不叫人去补料就好了。」跟过三任厂长,她还没见过哪位厂长
自告奋勇去操作重机械的,他算第一个怎能不佩服。
「叫谁?」他转头望她一眼,很希望她能告诉他有谁会开怪手,据他所知这
厂没人会。
「嗯……」她想了想这厂的同仁还真的没人会开怪手,她难堪的笑了笑,问
说:「张老板没派人来吗?」「远水救不了近火。火烧到屁股了,还等他们从五
十公里外赶来,我看屋顶都烧掉了。」他可不希望被投诉到总公司去。
说得也是,她就是被客户骂回来的。「不知道周厂长还会开怪手?」「我也
是从基层员工干起的啊!我还会开预拌车呢,信不信?」周文弘有点炫耀的说著。
她瞠目结舌不敢置信,「是吗?我还以为你一直都做业务。」他是从区域业
务主管晋升为厂主管。
「当然不是一开始就做业务,二十多年前刚进这家公司我是当司机。」「司
机──」她拉长音调突显自己真的很错愕。因为他外表文质彬彬说起话温文儒雅,
很难让她做司机联想。
「没什麽好惊讶的,黄厂长以前是做工务的,看得出来他以前是修机器的吗?
」他打个比方问她。
她摇摇头,「他──不像!」黄厂长现在是北区最大厂也是最赚钱的厂的厂
主管,怎麽可能。
「大家都是从最基层做起,然後慢慢学习每个厂的每一部门的运作,熟悉营
运流程管理规章,经年累月的经验累积,才有独当一面的机会……」他们边聊天
边开门走进了办公室。周文弘在心里企盼他们之间往後都能像现在一样自在的说
话毫无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