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打赌
安荃把门推开走出来,昂首挺胸,六英寸长的细高跟鞋哒哒哒敲打在地面上。
她径直走到白晋文跟前,神情不像建宁,倒像个御师。
她跪在他的脚边,清晰喊道:「先生。」
白晋文看着她,目光炽热、黑暗、苛求,就像要在她身上烧个洞。安荃的掌
心泛起一层薄薄细汗,必须努力克制住自己,才能阻止双手在衣服上擦拭。
不要表现出害怕。
安荃不害怕,黯影没有御师是她应付不了的。四虐是游戏,不是刑场。她闭
上眼睛胡思乱想着,给自己打气。在黯影这两年,安荃有过许多被虐打的经历,
无形中使她渐渐养成敢于面对痛苦、战胜痛苦、挑战自我极限的习惯。然而,潜
在的焦虑让她还是非常不舒服。也许是上个星期白晋文对她的审视和探查,也许
是今天他让她穿的这身衣服。安荃对角色扮演从来都不感兴趣,更不用说商量脚
本再表演了。
今天一来到黯影,小曾就告诉她去服装室。
负责服装的周姐姐早已等候多时,先是利落地将她长发编成麻花辫,再将她
脱下来的衣服收管好。她的学生服很简单,然而白色衬衫的胸部收了两寸,高耸
的乳房几乎把扣子撑掉。处理过的下摆,只要稍稍抬抬胳臂,白皙的腰部就会被
显露出来。所谓的校服裙根本没有号码,只是一块格子布用松紧扎在一边,像个
围裙一样挡在前面遮住胯部,可后面却空空如也,臀部被看得清清楚楚。
安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万分讨厌,她就是她,不需要借助其他人、方式、场
景享受痛苦。然而白晋文根本不给她机会反驳,只是淡淡提醒她不喜欢时,可以
随时叫停。安荃恨得咬牙切齿,他明明知道她不能叫停。不光是黯影的去留问题,
关键是骄傲让安荃不会服输,而白晋文吃定了这一点。
「我不出来,」听到敲门声,安荃从没在黯影打扮成这样。
「别废话,」白晋文根本不听她的抗议。
「我看起来太傻了,会被笑死的。」安荃讨厌这副模样。
白晋文明白过来,「荃荃,宝贝儿,我不会嘲笑你的。」
安荃重重叹口气,「我不想出来。」
「这太荒谬了,」白晋文最后命令:「你出来,否则我就进来。」
好吧,也许今天的节目里还有一项羞辱,白晋文就是成心让她不好过。安荃
跪在地上,一点儿没有隐藏心中的不满。
白晋文让她站起来,在面前转了两圈,这才满意地将手指搭在安荃细细的手
腕上,摩挲几下正在飞快跳动的脉搏。他稍稍弯腰,将一双唇瓣贴到她耳边,脸
上挂着自己都不知道的缱绻,「你看起来很漂亮,今天我要当你爸爸。」
漂亮这词儿太轻描淡写,然而安荃脑袋歪到一边,看起来像个脾气暴躁的孩
子,「我没的选择。」
白晋文用食指轻轻碰碰她的鼻子,「坦白说,我也不好这口,可我认为你需
要点儿长辈的关怀。」他边说边搂住她的背,将柔软的身体靠到他身上,「我知
道你讨厌这套儿,可你从没这么玩过,很可能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所以我认
为你应该尽可能地利用起来。」
「可不是么,一定会非常愉快。」安荃忍不住一脸嫌弃。
白晋文脸色一沉,虎口卡住她的喉咙并施加压力,没一会儿荃荃就喘不过气。
他警告道:「小心点啊,荃荃,注意你该怎么称呼我。」
安荃被迫迎上他的眼睛,直面那双让人无法辨认情绪的黑眸。不安从胃部一
直扩展到胸口,她试图忽视。这毕竟是游戏,任何情况下她都是安全的。安荃镇
定下来,保持住原先自信平静的姿态,「是,爸爸。」
白晋文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拇指抚摸她的下巴,另一只手在她屁股上晃来
晃去,继续用危险的语气问道:「你会是爸爸的好姑娘吗?」
在锐利的目光下,安荃无处躲藏。从白晋文身上散发的力量要求服从,安荃
垂下眼睛,身体在他的手下变得柔软。她别扭地答道:「是的,爸爸。」
白晋文冷笑一声,好像看穿她的把戏。他的手从背部一路向下,力量越来越
轻,安荃几乎感觉不到,但此时的皮肤变得如此敏感,以至于在他抚摸之前,她
已经从他的手指上感觉到热量的传递。安荃靠向他的手指,不经意地磨蹭。白晋
文的手却没有逗留,伸进裙子里,一个手指碰到内裤的裤裆里。
湿的。
白晋文箍住安荃的腰身贴到他的胯部,她立刻感受到顶在牛仔裤拉链上坚硬
的勃起。他的手指在她光滑的穴口来回滑动,再挑开软软的唇瓣,跟着向上一推,
钻进泥泞嫩滑的蜜穴中。安荃惊讶地瞪大眼睛,不由自主踮起脚尖,胳膊箍住他
的脖子,由着白晋文的手指在小穴里进进出出,时而扣挑,时而轻颤。
安荃喵呜嘤咛,胸腔中的心脏仿佛要蹦出来,一丝红晕从脖子延伸到脸上。
她的呼吸加快,一团火开始在她的腹部燃烧。
白晋文却在这时抽出手指,反手给她的屁股一巴掌,「想让爸爸操你,是吗?」
安荃喉咙抽动,眼中绽放期盼,表情转为恳求和需要,「是的,爸爸。」
「你想在台上表演吗?」
安荃有些踌躇,虽然不喜欢角色扮演,但她对挑战从来没有退缩过。最终,
她耸耸肩,低下头回答:「爸爸想要什么都行。」
「嗯。」白晋文的手再次搭到她的身体,对她的屈服表示认可,「当个好姑
娘,爸爸会喜欢!」
话音刚落,白晋文的一根手指就来到安荃股缝间,找到最私密的地方,在上
面搓了一圈,然后停在肛门上颤动。他的另一只手拨开安荃耳畔的碎发,用一种
诱哄的神色望着她,问道:「想要么?你想让爸爸操你这里吗?」
手指周围的肌肉绷得更紧,安荃的脸上掠过一丝慌张的神情,「不……?」
白晋文猛地一推,安荃没有站稳,身子向前摔倒,幸好及时抓住他的二头肌。
「别骗我,小姑娘,你不会喜欢爸爸生气的样子!」
安荃脸上闪过一丝不确定,但她还是点点头道:「是的,先生……我是说,
爸爸。」
「再叫一遍!」
「是的,爸爸!」安荃的阴部又在他的手指周围抽搐,脸上的红晕加深。
这太可恶了。
安荃一直以为她能应付黯影的御师,拳头、鞭子、针刺,血拼,窒息,什么
都行。叫一个御师爸爸……听上去明明很简单,简单的不屑,但却让她不舒服?
非常陌生的不舒服,她的胸口一阵绞痛。
比上次抽她皮带时还痛!
「爸爸会先揍你的小屁股,让你一瘸一拐、筋疲力尽,一个星期都坐不到凳
子上,然后再操你的小屁股,看看你有多喜欢。你准备好了么?」白晋文的手抽
离她的身体,退后一步,给她一个好戏开演的微笑。
安荃面色微微抽动,不过还是迅速点点头,有些敷衍了事。
白晋文双手叉在胸前,挑起眉头道:「你不相信爸爸能让你屈服,是吗?」
安荃摇头,「不,爸爸。」父女情深这种角色扮演不是她的菜,白晋文从一
开始就知道她不喜欢。
「你觉得我不能让你像个小姑娘似的嚎啕大哭吗?」
安荃从来没有哭过,就算被打得下跪、颤抖也没有。
白晋文掂量片刻,说道:「我打赌我能做到。」
安荃没办法藏住她脸上的不屑,「赌什么?」
白晋文哼了声,一副志在必得的表情,说道:「今天结束之后,和我回家。
黯影之外,你和我。」
富有挑战性的微笑消失,安荃的眼神变得疏离,「在外面我和谁都不约。」
白晋文嘲弄道:「宝贝儿,你是不喜欢,还是担心会输啊?」
经过上次的虐打,安荃绝对相信白晋文当御师的实力。他有起伏的肌肉,快
速的反应和身体的力量,知道如何用恰当的方法伤害她。当他的鞭子抽到臀部时,
左右两边的疼痛总是保持着平衡。他一点点加重力量和强度,一点点推向她忍受
疼痛的临界点,知道什么时候该无情地鞭打,什么时候该停下来让她喘口气。但
是,这和让她哭两回事儿,她从来不会因为被打疼而掉眼泪的。
安荃坚决摇头。
「那就更不用担心了。」
「好,我跟你赌。如果我赢了,你和王爷说留下我。」
「太棒了。」白晋文从大厅抓起一把椅子,把袋子搭在肩上,推着安荃向舞
台中间走去。他走得太快,她几乎跟不上他。
「真可惜你今天又犯了错,宝贝儿!我说过九点之前必须回家,可是你呢,
看看现在几点了?今天一定要好好收拾你一顿。」
如果白晋文不是那么性感,安荃会笑的。
因为这次他们用的是大厅的主舞台,立刻引起人群的注意,三三两两朝舞台
靠近,没一会儿就聚集了七八个人,或坐或站,等着节目开始。
「不过晚了十分钟,你太小题大做了!」安荃皱着眉头赌气道。
「够了!」白晋文猛地挥手,从旁边桌子边抓起一把椅子,重重坐下来,把
袋子放在右手边。「我原本只是想惩罚你按时不归,宝贝儿,但显然我太纵容你
了,先惩罚你对爸爸的粗鲁无礼。」
安荃翻个白眼儿,嘟囔着不满,「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爸爸。」
「站在我面前,两腿伸开,背对着观众,把裙摆撩起来。」他拉开提包拉链,
拿出一片生姜,用随身携带的小猎刀迅速剥去姜皮,在顶端稍稍修饰,销出一个
圆圆的脑袋。
安荃扬起眉毛,但还是服从了。她将裙摆卷起来,卡在腰部的裙带上,露出
下身以及一条黑色丁字内裤。上次白晋文下手非常重,但也不愧是经验老道的御
师,不过一个星期,再用些药酒,安荃的臀部又恢复得浑圆白皙。
白晋文把她的内裤拉扯下来,一直拖到脚踝,「爸爸要你光着屁股。」
白晋文在故意触怒她,虽然安荃努力克制,还是忍不住咬着下唇。幸亏此刻
背对着观众,没人看到她的表情。她不会屈服,不,安荃会接受任何御师对她所
做的事儿。
白晋文拍了拍膝盖。
安荃又翻了个白眼,然后迅速低头,趴到他的腿上。
白晋文把两条辫子缠在手上,迫使她的头后仰。「别以为我没看到,荃荃。」
安荃呵呵笑起来,白晋文也轻笑,说道:「笑吧,宝贝。看你一会儿还笑得
出来不!」
「是,爸爸,」她语言轻佻,显然没有进入状态。
「现在,告诉我为什么要惩罚你。」白晋文的声音降低,尽管周围嘈杂声震
天,安荃还是能清楚听到他粗重的声音。
游戏是两个人玩起来的,安荃羞怯地低下头,却又故意高声回答:「我犯了
错,爸爸。我放学后没写作业,相反,我花了一天时间在外面游荡、玩耍,忘了
按时回家。」
白晋文的眼睛发热,嘴唇翘起来。
「你的老师很宽容,只是让你补齐作业,但今天已经是你第三次'忘了'按时
回家,不是吗?我为此惩罚过你两次,但我的惩罚似乎还不够严厉。」
「对不起,爸爸,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安荃嗲声嗲气答道。
「身体向后、掰开屁股。我喜欢插塞和肛交,知道为什么?」白晋文问了个
问题,但并没有指望安荃回答,而是自顾自地解释道:「这是御师告诉建宁谁在
控制的最佳方式之一。对你来说似乎不太合适,你需要的是痛苦、很多痛苦,而
不是羞辱。然而,我保证你今晚将收获满满。」
白晋文把姜指放在嘴里,用唾液涂满浸湿姜指。他显然不打算用润滑油破坏
效果,接着握着姜指末端碰到她的肛门,轻轻推了推。
「放松。」
安荃反而向中间挤压。
白晋文一边在紧绷的肌肉圈上保持平稳、温和的压力,一边给出指令:「深
呼吸,荃荃。」
当安荃呼气时,肌肉跟着放松。白晋文立刻把姜根插进去,不停旋转抽动,
确保姜指碰到周围每个地方。
「荃荃,因为你刚才在我面前翻白眼,我可得狠狠揍你一顿。规矩是你要把
这个姜指放在小洞里,在我揍你屁股时一直夹着,直到我把它拿出来,明白吗?」
白晋文虽然在命令,但安荃也听得出言语中的期许。这位御师显然很兴奋,
就像她一样。
安荃的盆骨抬高,挤压阴部,说道:「是的,爸爸。」
她叫爸爸仍然不自然,然而白晋文似乎不在乎,估计他喜欢的就是安荃忍受
痛苦的样子。白晋文举起手,然后重重落下。他很体贴,给安荃一个心里准备。
尽管他该知道即使直奔主题安荃也不会抱怨,毕竟,惩戒她的木刷就在凳子边儿
放着。
「热身可以疏通经脉、防止瘀伤,丫头。」仿佛知道她内心的焦躁,白晋文
温言安慰道:「耐心,不然你为自己的惩罚又增加一个理由。」
安荃一直以为白晋文是那种强硬冷漠的人,然而今晚,她从他那里听到的温
言细语远远多过冷冰严厉的命令。安荃并不喜欢,这也是她讨厌角色扮演的原因
之一,她不想得到御师的爱护。她在黯影不是为了娱乐、不是为了交友,更不是
被人照顾。
白晋文的手稳稳当当拍打在她的屁股上,开始并不疼痛,只是觉得羞耻。渐
渐的白晋文手上力量加大,皮肤炽热起来,右臀,左臀,右臀,左臀。安荃跟着
白晋文的节奏,一呼一吸,肌肉也随着绷紧放松,尽量缓解拍打带来的疼痛。
白晋文的左臂缠在她的腰上,紧紧按着她,尽管她从来没有挣扎或踢打。她
不是那种喜欢假装讨厌殴打的人,倒不是对大喊大叫有偏见,她只是不需要被捆
绑、被铐上或绑在长凳上打屁股。如果非常坦诚的话,她会说自己很得意能如此
顺从地听命御师的各种指示。
尽管如此,安荃还是觉得很别扭。白晋文的膝盖和手臂上发出的热量几乎像
是拥抱,即使伴随着严厉的拍打,感觉还是非常奇怪、非常陌生,更不用说屁股
里夹的玩意儿了。这会儿生姜的效果还没产生,她以前从来没有试过,但她研究
过生姜。事实上,她研究过所有和四虐有关的知识。姜指大约需要二十分钟的预
热,然后在她的肛门中产生强烈的灼热感。
没问题。
她能忍受痛苦,即使周围有一大堆观众,即使她处在这种羞辱的姿势。去他
的大头鬼,这算什么难事儿,她有最好的启蒙师傅。皮肤击打的声音在她耳边隆
隆做响,周围的一切渐渐退后消失,安荃的世界只有御师和御师的声音,以及一
阵阵集中在臀部的疼痛。
「你有大麻烦了,知道为什么吗?」白晋文忽然问道。
安荃停顿一下,将精神上的力量转移到白晋文的问话,哦,天哪。她讨厌交
谈,她希望御师给她上嘴塞,绑嘴也行,这样就能保持沉默、专心享受。
「不,爸爸。」安荃敷衍地回答。
白晋文手上加大力量,而她抬起身体应付。屁股上传来的痛楚越来越厚重,
身子好像着了火,直到一股电流在她的乳房和阴蒂之间流动。安荃猛地打个激灵,
立刻振作精神,默默为自己打气。她熟悉她的身体,熟悉这种前兆,只要再坚持
一会儿,内啡肽就会渐渐溢出,之后灌满全身。那感觉会像干枯的野草迎来甘霖
的滋润,足以抵消产生的一切剧痛。安荃暗暗好笑,开始时竟然对白晋文产生怀
疑,要知道她一直以为御师只用手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状态。
「你一直没有告诉我实情,荃荃。」白晋文继续道。
安荃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也不在乎他说什么。她从来没有说过谎,但她没有
精力和白晋文质疑和争论,此时此刻他说什么都是对的。她只想努力应付每次拍
打,每一次都较上一次畅快些许,痛楚似乎也随之减轻,她忍受着,默默等待着
愉悦状态的来临。
白晋文偏偏在这个时候停下来,把姜根在她菊门上来回抽插几下,每一次摩
擦都有一点微热,这无疑是燃烧的前奏。
「你出现在这里,接受惩罚,享受痛楚,然后离开。一周又一周,直到彻底
放弃。」白晋文像个法官在判罪。
安荃咬紧牙关,她有什么不好,他到底想怎么样!
她知道自己在黯影干什么,接受痛苦、找到解脱,她没有欲望渴望他人的赞
赏,或者御师的认可。是的,即使将华御师陷入危险、给王爷带来麻烦,她除了
抱歉哀求,并不想取悦黯影里任何一个人。然而这个白晋文,这个可恶的白晋文,
竟然成功地挑起那股盲目地渴望,就像冬天里穿在身上的毛衣,暖和但却扎得人
又痒又难受。
顾不得白晋文声音里隐隐的怒气,安荃稍稍抬起身体,气喘吁吁说道:「我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听起来很不尊重,安荃对自己一反常态也感到震惊。她是建宁啊,顺从是
天性,哀求是第二语言。
白晋文用姜根戏弄了两下后,拿起旁边的木制发刷,抡起光滑平坦的一面,
狠狠地向她翘起的臀部打去。
虽然已有心里准备,当木刷背击在皮肤上的一刹那,一种撕裂般的疼痛夹杂
着巨大的震动冲击她的身体。她费了好大力气才没有发出尖叫,但整个身体还是
不由自主弹跳起来,随着拍打向后弓起。安荃额头冒出一层冷汗,半秒钟后,被
击中的地方传来阵阵火烧般的疼痛。她吸了口气,眼睛因疼痛而有些水气。
「我倒认为你清清楚楚,虽然你看上去满不在乎,其实你总是不停责怪自己。」
白晋文的手劲越来越大,小小的木刷竟然比皮鞭还让人难以忍受。安荃疼得
五脏六腑像是被拉扯捏碎了般,绷直的脚尖下意识地磨蹭着地面。
「我没有!」安荃握紧拳头,憎恨他带来的痛,渴望他带来的痛。
「你没有么?你敢说你没有怀疑自己做错了决定,做错了事情?」
这他妈的算什么,谁他妈的没有怀疑过自己,谁他妈的没有做错过事情!
安荃没有回答,不知道该说什么。事实上她不想说话,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
中在硬刷的节奏和力道上。疼痛加剧,她的屁股变成一团炽热的烈火,神经末梢
猛烈跳动,尖叫着抗议毛刷背持续紧促的拍打。内啡肽如期而至,安荃的体内好
像被注入一管兴奋剂,内脏开始融化,暖流从她体内涌出来。她的下身因需要而
变得沉重,肿胀的阴蒂随着每一次拍打而悸动。
一声呻吟从她喉咙里溢出,白晋文没有错过,他从来不会错过。
「还在想着玩,真不听话!」白晋文的声音透着失望和指责。
安荃越来越反感,没有御师这么说过她!
建宁的痛苦通常可以为御师带来快乐,尤其是痛苦伴随着高潮,御师都是这
样享受他们的折磨。白晋文却不一样,打从开始就对她万分不满。好吧,她的态
度确实不好,但仍然让安荃不舒服,和揍她时带来的痛苦完全不同。既然看不顺
眼她,为什么不干脆赶走她让她离开!
不行,安荃立刻纠正自己,她忍受这一切,不就是为了留在黯影么!
「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啊!」
糟糕,她的声音怎么有呜咽声?我勒个去,她今天是怎么了,她不是那种向
御师哀求的建宁,至少不是哀求四虐中显而易见的事情:命令、指示、疼痛、虐
打、高潮,不,不是这些。她哀求是因为她不知道她该怎么做才能讨好他,而她
想讨好白晋文,不管他会说出什么要求。
白晋文更用力地把发刷拍到她的屁股上,声音尖锐残忍,「我要知道真相,
所有真相。」
「不要!」安荃想都不想叫出声,偏偏这个时候,白晋文反手将毛刷甩在大
腿中间,柔软密集的毛针刺入刮擦到阴部,安荃立刻感觉到一阵刺痛,阴蒂处更
加滚烫湿润。她不得不闭上喉咙,以防再次发出可怕的呜咽声。
白晋文冷笑一声,「不要?你确定?」
可恶,拒绝白晋文的要求容易,但她又渴望他给她的感觉。为什么他不能让
事情简单些?安荃整张小脸皱到一起,咬着牙道:「要!」
「荃荃,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但你把自己交给我了吗?你让我看到完全
的服从吗?」
「没有。」安荃的眼睛有些灼热,她暗骂一句,紧闭喉咙、屏住呼吸。
「为什么,荃荃?你害怕什么?什么人?什么事儿?」
白晋文干嘛问这些讨厌的问题?他就不能专注在虐待上么!
安荃在他的膝上挪动,虽然曾经发誓不会拒绝御师的要求,但是她希望结束
这场该死的节目。她一开始就知道年龄游戏不适合她,一点儿也不。更糟糕的是,
肛门里的生姜开始发烫,灼热越来越强烈,蛰得让她发痒发烫。她想站起来走开,
逃离这个讨厌的表演。
白晋文毫不留情扣住她,更加用力抽打,声音刺耳而愤怒,「我问了你问题!」
「谁他妈的都不是!」安荃攒足力气,抬起身体回头愤怒地喊道。她的脸颊
开始发烫、眼睛和鼻子后面的压力越来越大。安荃赶紧转过脸,恢复趴好的姿势。
刚才还万分抗拒,但这会儿却庆幸可以把脸颊藏在两条胳膊里。
「现在道歉,荃荃,然后再试一次。」
天啊,白晋文没完没了了么,她讨厌再试一次!最讨厌了!不安的情绪越发
强烈,她知道已经在悬崖边上。绝不能恐慌,她对自己承诺着。现在已经没有其
他选择,只能忍受这一切。
「对不起……爸爸。」她的声音哽咽,但还是设法在最后两个字上加了点奚
落。
「我没听见。」还说白晋文不是在找麻烦。
「对不起,爸爸……对不起,爸爸!」荃荃提高声音,又快速来了两遍。好
了,满意了吧!
「你真的在抱歉么?」
「真的,对不起,对不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忽然从内心深处冒出来,非常
微小,然而当白晋文继续拍打时,这种感觉开始滋长。安荃害怕起来,努力抗拒
这种感觉,但是越抗拒那股情绪的滋长速度越快速。她的额头渗出大滴汗水,眼
看就要失去控制。安荃紧闭双唇,重重咬住舌间。
「你就只会这一句?抱歉什么,对谁抱歉,我要听你说出来!」白晋文的力
道放缓,但没有打破节奏。
在一连串的拍打下,剧烈的痛苦和莫名的情绪交缠在一起,冲撞着她的中枢
神经,灵魂仿佛要被撕裂。她浑身颤抖,胸膛内气血翻滚,惨白的面庞上汗珠大
滴大滴淌落在地板上。安荃一阵头晕目眩,意识变得混乱交错。那股莫名的情绪
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清晰。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渐渐浮现在眼前,晃晃悠悠越
变越大,直至填满视野。
那身影开始说话,时而严厉训斥、时而温柔体贴。安荃欢喜的照单全收,被
训斥时苦苦哀求、被照顾时小心迎合。她又回到从前,那个对未知世界充满好奇
的小女孩儿,探索着内心神秘的力量,忍受痛苦的同时彻底宣泄心中压抑至深的
渴望,直到一个娇弱的身影冲到她跟前,挥舞双臂愤怒的大声哭喊。
恐慌将她完全击倒,安荃彻底乱了阵脚,她原本以为已经忘记,没想到真正
回想起来,竟然也能一点一滴又拼凑回来。她抱住白晋文的一条腿,狂乱地拍打
那些想捉住她的手。安荃又踢又扭,双膝本能地猛拉,激烈地和钳制住她的束缚
挣扎,摆脱把她拖到深渊的力量。尖叫声从唇中逸出,盖住白晋文的拍打声。
「萌萌,住手,住手啊!对不起,萌萌……对不起,爸爸!」
她在说什么胡话?安荃不想再玩这个游戏了,真的不想玩了!
「是吗?」白晋文的声音像毛刷一样啪啪作响,虽然非常遥远,但仿佛有着
某种魔力,在阵阵回响中,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直捣耳膜,震得嗡嗡作响。
「是,爸爸。」荃荃仍然被束缚着,甚至被钉得更紧,根本无法动弹。
一滴眼泪掉在舞台地板上,他妈的,操操操,这不是她,她没有哭。白晋文
看见了么?也许有、也许没有,即使有,他也没有说出来。
「你知道爸爸很爱你,萌萌也很爱你,对么?」
闭嘴,闭嘴,她需要他闭嘴!愚蠢的问题,愚蠢的御师!
白晋文仿佛知道他踩到红线,前一分钟他的声音还是冷酷僵硬的,然而现在
却变得柔和,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毛刷拍打的速度和力量竟然一点儿没变,没
有缓和,没有停止。
「是你父亲和萌萌吗?荃荃。」
荃荃花了一点时间才明白这个问题。他在问她的童年吗?一股强烈的刺痛涌
上喉咙,把她呛住了。她使劲儿咳嗽,却没想从喉咙迸出来的是啜泣。见鬼,这
不行!她试图阻止,但身上却没有力气,而神经也随之崩溃。泪水从她的眼睛里
涌出,簌簌掉出来,在黑色的舞台地板上滴成一团。
天啊,她真是一团糟。
木刷的拍打终于结束,安荃拼命挣扎,可挣扎也没用,人还是轻盈地被抬起
来。白晋文一只手伸过来,拨开她因为细汗粘在脸颊和额头的散乱发丝,眼里充
满关心的怜爱,「还好?」
周围的一切消失,包括现场的灯光、音乐、人群,以及已经被她封尘已久、
抛掷脑后的回忆。她的心里突然裂开一条小小的缝隙,明亮刺眼的光芒伴随着温
暖的泉水从那条缝隙里争先恐后涌入。安荃没有想到,属于她的光和暖,竟会隐
藏在她心里最黑暗、最寒冷的地方。
她猛然蒙住面庞,汹涌而出的泪水濡湿视线。
七.坦白
白晋文不确定能做到,他一股脑甩给荃荃的问题,几乎都是最笼统、最一般
性的问题,属于套在谁头上都合适的帽子。当然,荃荃和他的交谈从头到尾都在
避重就轻,但却不是无迹可寻,承认她早早被调教过是个开端。常识也知道四虐
可不是学音乐、画画、游泳,登篇广告找个老师或参加学习班就能搞定。那时候
荃荃年纪轻轻,估计二十岁都不到,她能跟谁一起学、谁又有胆子教,逃不过她
身边最亲近的人、也是她最信任的人。
从告之荃荃角色扮演开始,他就在仔细观察。带着兴奋的神经,敏锐的警觉,
渐渐走进一个故事,一个让荃荃艰难地捂了很多年、发酵到随时可以轰然爆炸的
故事。他很高兴撞毁那堵心墙、那副伪装,让真正的荃荃以一种最美丽、最凌乱
的方式展露出来。他并不喜欢年龄游戏,但用多少代价他都不会交换此时此刻。
发现荃荃,发现她隐藏的秘密,帮助她释放心里的恶魔,对他来说比个人喜好要
重要得多。
虽然安抚混乱的情绪不是他擅长的事,但白晋文却很喜欢这一时刻,亲密拥
抱他的建宁,给她需要的温暖和照顾,让她将闷在心里的情绪彻底释放。直到荃
荃的抽泣渐渐平息,他才把刷子放在椅子旁边的地板上,又轻轻把姜指从肛门里
拔出来,扔进他带来的袋子里。白晋文快速将荃荃的衣服裙子整理好,扶起她从
椅子上站起来,把她抱进怀里。
观众爆发出掌声。
荃荃朝他挥出拳头。
操!
白晋文下意识偏头躲开,观众的拍手声突然停止,变成一片紧绷的寂静,不
时传来几声喘息和低语。
「哇,过分了,不喜欢的话,她可以用安全词啊!」一个女人生气地喊道:
「荃荃还是不会用安全词!」
白晋文的心脏卡在喉咙,他做得太过分,或者还远远不够。不管怎样,他的
建宁对他很生气,如果他不尽快解决,他可能会失去她。
绝对不行。
白晋文举起手阻止人群的指责,但目光却一秒没有离开荃荃,汗水、泪水湿
透了她的全身,她的头上冒着热气,鼻尖缀着亮晶晶的泪水,眉毛愤怒上挑,面
颊、鼻头泛着红晕,睫毛膏弄花了眼睛,两只手攥成拳头,胸口因呼吸急促而起
伏。尽管这一切伤痛都是白晋文造成的,但他还是死死握住她的双手。
御师就是这样,既有强烈的伤害欲望,也有同等程度的保护欲。
「没关系,我明白我伤害了你。你想揍我吗?」白晋文举起她的手,「来吧,
再来一次,我保证这次不会退缩。」
荃荃二话不说,指节猛击他的下巴。虽然没有足够的力量使他失去平衡,但
白晋文肯定第二天会显露瘀伤。
人群又咕哝起来,白晋文揉揉下巴,「这是个漂亮的右勾拳,宝贝。现在——」
还没等他说完,荃荃收了拳头就推开他,径直向大厅进出口走去。没走几步,
似乎想起此时的衣着打扮还是学生模样,于是急忙右转,直奔女更衣室。看来荃
荃还没气得失去理智,也谢天谢地她此时的穿着不适合走在街上。如果白晋文没
有抓住她,他怕是再也见不到她了。
可该做的事情不能忽略,白晋文看向王子烨,王子烨好像就在等这一时刻,
立刻给他一个手势让他尽管去追人。一个侍应生上来开始清理,白晋文暗暗记下
他的名字,回头处理完荃荃的事儿,他会给这个侍应生一笔额外小费。白晋文把
他的袋子挎在身上,朝荃荃的方向慢跑过去。王子烨也在这时上台介绍下一对表
演搭档,成功把围观群众的注意力从他身上转移开。
白晋文加快速度,在荃荃进入女更衣室前抓住她。荃荃想推开他,但他冲到
她前面挡住她的路。远远站在大厅一边的江淳毅皱着眉头走到他们跟前,他负责
今天的场地监控。
「也许荃荃只是需要休息一下,」江淳毅拉住荃荃的手肘,站到他们两人之
间,然后瞪着白晋文,强调道:「单独。」
白晋文知道江淳毅只是在工作,可还是生气他的介入。他压着心头火,脸色
轻松的对江淳毅道:「再给我们点时间,荃荃很生气,但她没说安全词,你没必
要参与。」
江淳毅的眼神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巡视,他在等荃荃的回应。荃荃紧紧抿着
嘴,泪痕斑斑的脸上,方才的脆弱已经完全消失,只剩怒不可遏。让白晋文松了
一口气的是,荃荃没有反驳他。
江淳毅也点点头,嘱咐道:「不要离开黯影,我会远远盯着。没有荃荃同意,
你不能跟她一起离开黯影。」
白晋文等江淳毅退开,直到肯定没有人能够听见他们两人的交谈,这才捧住
荃荃的面庞,与她直视。这次荃荃打定主意不再合作,瞪着他的肩膀的某一点,
坚决地回避。
「听我说——」『宝贝儿』听起来不对,「荃荃。」
当她听到自己的名字时,眼睛睁得更大,表情也更加暴躁。
「我们刚才那场节目很糟糕,你很难过,可我不会让你没有安抚就离开这里。」
这恐怕也是头一次白晋文在表演中没能给建宁想要的释放。虽然他对荃荃一顿痛
揍,但谁都没有从虐和被虐中达到性高潮。
荃荃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后又恢复冷漠僵硬的神色。
「你可以不理我,不跟我说一句话,但我要确保你得到照顾。」严格意义上
说,节目之后的安抚不属于节目的一部分,但却是御师和建宁互动的重要环节。
御师在表演中的责任重大,绝不是过完虐瘾拍拍衣服就能转身离去,将建宁像破
布娃娃或用过的纸巾似的弃在一边不管不顾。这种行为,不光是错误,而且和四
虐的意义完全背离。
「我不需要任何人照顾我。」荃荃嘴唇仍然颤抖,挫败感仍然笼罩在她的周
身。
「宝贝儿。」白晋文低声叫道,心中充满遗憾。他想和她争辩,告诉她那不
是真的,但看到她坚定的神情,只能放弃,而用另一种方式道:「我需要。」
闻言荃荃更加生气,眼睛闪着怒火,骂道:「我他妈才不管你需要什么。」
「好。」白晋文立刻应声附和,「如果你不接受我的建议,至少让我找个人
给你,但你不能在没有安抚之前就离开黯影。」他其实并不愿意把荃荃的脆弱托
付给别人,可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强。眼下他更关心的是荃荃,而不是他自己的需
要。
荃荃撇开目光,眼眶再次溢满泪水。
白晋文见状立刻搂住她的腰,低声鼓励道:「来吧,公主,如果你希望,一
会儿我还能再抽你一顿鞭子。」
只有在这个喜恶颠倒的世界,如此提议才像是奖赏而非惩罚。荃荃的肩膀微
微放松,嘴角忍不住微微抽动。
白晋文趁胜追击,立刻道:「我甚至可以让你再打我一拳。」
荃荃哼了一声,但没有阻止白晋文带她离开更衣室门口。他把行李袋在肩上
又提了提,护着她走进休息厅。这里有宽敞舒服的皮沙发和柔和的灯光,人们可
以冷静下来,尤其适合开场前和结束后,舒缓建宁和御师情绪。幸运的是,原本
在这里交谈的两个人,看到他们的情形,都悄悄退开,白晋文给他们一个感激的
微笑。
「现在只有你和我,刚好。」白晋文从包里拿出一条毯子,把她裹在里面,
然后手臂勾住她的膝盖,抱她入怀,「你我通常都不会这样做,但今晚很不寻常。」
荃荃没有说话,也拒绝有任何反应。白晋文试了试,下巴靠到她的前额,荃
荃没有拒绝,而这个亲密的姿势让白晋文心都要化了。他不愿意看到荃荃如此脆
弱,但这一刻的安慰以及和她在一起的时光,比任何成就和奖赏都更加珍贵。
「宝贝儿,我知道今晚犯了你的忌讳。」白晋文从她的头发上扯下发带,解
开辫子,头发一缕一缕垂下来掉落在肩头。他用手指梳理着她丝滑的黑发,又在
她的头皮轻轻按摩,「我不想说我不是故意的,因为我们都知道我是故意的。然
而,我不是想羞辱你,至少不是为了羞辱而羞辱。」
白晋文一手环着她的肩,把她往胸口按了按。荃荃抬起眼睛,里面空荡荡的,
像一个没有星星的夜晚。是的,他知道。柔情不是他的风格,但这并不意味着他
不知道怎么做。和荃荃在一起,这感觉很好。
「和打赌也无关。」白晋文跟着补充。
荃荃不同意跟白晋文回家,而她又肯定自己会赢,这才应承下来和他打赌。
其实打赌只是白晋文的一个策略,预防她在表演中再次出现神游的消极状态。有
一个赌约记在心里,可以让她绷住神经,提醒她保持警觉。至于自己是输是赢,
白晋文一点儿不担心。荃荃不知道像他这样的男人会有多坚定,而且一旦有了别
哭的念头植入心思,就像泛滥的河水一样,越堵积聚得就会越多,决堤是必然。
白晋文相当确定她的崩溃痛哭,和他回家只是附加的奖赏。他屏住呼吸,祈
祷荃荃不会告诉他那个赌作废。以荃荃现在的状态,随时都会和他断绝一切关系。
荃荃没有说话。
「你是个天生的建宁,但不能再用拼命惩罚自己的方式取悦御师。当然,这
实在不是御师该说的话,御师也从来不会这么说。」白晋文将声音故意放得轻松
诙谐。
荃荃还是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肌肉终于有些松动。白晋文将额前的头发往后
梳了梳,支起她的下巴,直直望进她的眼中,「你很完美。」
白晋文的眼神变得幽深,视线再浓烈一分,似乎就要渗进她的体内。荃荃脸
上翻出一丝红晕,不大肯定地点点头。他放开她的下巴,但仍环着她的肩。有好
一会儿,他们就这样沉默地坐在沙发上。白晋文静静地给予荃荃温暖和抚慰,她
的呼吸稳定多了,世界也仿佛恢复正常。
「谢谢你,先生。我现在没事了。」荃荃试着从他身边移开。
白晋文却另有打算,「没事儿了就好,你可以跟我聊聊了?」
荃荃摇头,希望他不要继续,断然说道:「不,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很
多人都警告过我,不能将游戏和现实混淆!」
白晋文笑了,「我想我们之间可以找到很多默契,超越黯影的东西。没错,
我们需要将黯影和生活分开、游戏和现实分开,但事实上,我们谁都知道,这中
间的界限并没有大家以为的那么泾渭分明,谁都不可能真正整齐、干净、利落地
分开黑暗和明亮、秩序和混乱,而我想成为你混乱的一部分。」
荃荃惊恐地睁大眼睛,猛地抬起身体。白晋文紧紧搂着她,低吼道:「不,
等等,别他妈的从我身边跑开。」
白晋文知道自己听起来很危险,甚至可以说致命,和爸爸的样子比千差万别。
他通常不会这个样子,即使当御师时,也最多只能用严肃、冷静这样的字眼来形
容,更多的时候他认为这是他在工作中需要的技能之一。然而,有些女人喜欢,
荃荃是其中之一。
就像他预料的,严厉的命令显然触动荃荃建宁的一面。她的瞳孔扩大,一副
想争辩但又不愿惹恼他的样子。最终,她的身体再次回到的他怀中。
「我不想聊。」荃荃的声音带着哀求和无奈。
毫不考虑的拒绝让白晋文有些恼怒,胸部像是被一个铁砧砸到,荃荃的反抗
比他预料的要强烈得多,但他已经接近成功,在这之前不会退缩或停止。荃荃是
他的,该死!当她走到他跟前要五分钟的那一刻起就是他的了。然而有些事情让
荃荃畏缩不前,白晋文需要弄清楚是什么,就算用上这些年工作中积攒的所有谈
判技巧,他也要让荃荃明白这一点。
白晋文没有变得严厉,相反摸摸她的鼻子,「太糟糕了,你得告诉爸爸。」
「那不是愉快的记忆,爸爸。」荃荃终于再次开口,倔将的语气中难掩疲惫。
白晋文的嘴角禁不住翘起来,听她这么叫时,她的样子真他妈可爱,特别是
这和她通常的风格完全不同,他喜欢之间传达的一种亲密。
「我知道,你小时候是什么样的?」白晋文起个简单的话头,希望先让荃荃
放松下来。
荃荃艰难地吞咽一下,好像喉咙里有块儿紧紧卡住的石块。他弯腰从包里拿
出一瓶水,拧开盖子递给她。荃荃咕嘟咕嘟灌了好多口,舔舔嘴唇才说:「又瘦
又小又难看,而且叛逆、捣蛋、倔强,学习一塌糊涂,典型的问题少年。」
白晋文挑起眉毛,很难想象荃荃描述的样子,「嗯……挨骂挨打家常便饭?」
「那样倒好了,」荃荃微微松弛,苦笑着摇头,「我妈去世的早,亲戚朋友
邻居老师对我这个问题孩子充满同情,只会加倍的弥补、关心、爱护。也可能是
因为我妈在得知自己患了癌症后,托付很多人照顾她的孩子吧。总之,我乱发脾
气没关系、读书不好没关系、闯祸做错事没关系,所有人对我基本就是放纵宽容。
真摊上出格的事儿,教训起来也都温言细语。」
「没人意识到你根本不吃这一套。」白晋文明白过来。
「十七岁生日那天,我翘课跑到旱冰场玩儿,那段时间疯狂迷上轮滑,得这
机会就去遛一圈。」荃荃眼睛盯着瓶子,心思却飘回到那荒唐可笑、却又意义深
远的一天。就在那天,她第一次领略到痛对她致命的吸引力。
「当时我滑得起劲儿,冲得快了点儿,结果没收住脚上力气,撞上一个也在
场上的女孩儿。她嘴里不干不净骂了句,我哪会吃亏,跟她回骂。没想到她原来
是个混子的女友,虽然吵赢了,却被一群流氓盯上,从旱冰场出来就被那群人拦
住,踩在地上拳打脚踢。我根本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儿,从此不仅没有躲得远
远的,反而和他们混在一起,像沙袋似的让他们打、被他们欺负。终于有一天身
上的伤遮不住了,爸爸才意识到我的......我的.....。」
「天性?」
荃荃说着说着,硬生生从心口按下去的难过又从眼睛里冒出来,眼泪滚落面
颊,声音也跟着哽咽,「他什么都没说,一如既往安慰我、保护我,只是.....。
只是换了一种方式。」
「调教?」
荃荃点点头,「我父亲是一个非常好的御师,我开始并不知道这是调教,只
是喜欢他对我的严格,也越来越喜欢体罚。我害怕过、担心过,怀疑自己是个变
态,精神不正常,但爸爸一直告诉我我不是,只是与众不同。」
「看得出来他教得很好。」
「那一年是我最开心的时光,父亲带我进入一个全新的世界,让我重新认识
自己。我的学习成绩突飞猛进,性格开朗起来,身体也跟着发生变化,越来越漂
亮、越来越圆润,和爸爸的关系更加亲密。当然,那时候也已经懂事,知道爸爸
对我做的事如果泄露出去,后果将会不堪设想,所以这成为我们父女之间的秘密。」
荃荃停下来喝了两口水,白晋文抓住她的手,光滑细腻的手掌凉彻骨髓。荃
荃还没出声,他已经感到一股心肝俱碎的痛苦正折磨着荃荃,接下来的回忆一定
非常艰难。
好在紧张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很久,荃荃继续说道:「然而无论捂得多严实,
有一个人是瞒不住的。萌萌,我们不光是同胞姐妹,还是同胞双生姐妹。和我比
起来,她是另外一个极端,乖巧、优秀、懂事,尤其是母亲去世之后,她迅速长
大,接替了母亲的角色。做饭、洗衣、采购,清洁,家里大事小事她全权掌控。
我们姐妹俩,萌萌绝对是父亲的最爱,他可以和萌萌聊天下大事、时政历史,也
可以聊洗衣机哪个牌子性价比高、高端塑胶地板的优缺点。他们两个无论做什么,
都可以轻轻松松度过一天的时间。」
「我敢肯定你父亲也非常爱你,只不过方式不同罢了。」
荃荃摇头,「我不嫉妒萌萌,从来没有。虽然她只比早出生五分钟,却总是
充当保护我的角色。我最犯浑的时候,谁的话都不听,除了萌萌。没有她,我也
许早早就离家出走、违法犯罪、彻底堕落了。我们姐妹的感情非常好,她对我非
常好。」
「我不再惹麻烦,不再无缘无故发脾气,不再和社会上的小流氓混日子,她
打心眼儿里替我高兴,无时不刻帮我、关心我。那个时候,爸爸和我都专注在如
何调教、被调教,根本没意识到萌萌的担忧。我表现得越好,她疑心越大,更没
有想到她一直在暗中观察。回想起来,我们以为瞒得严严实实,其实她才是那个
瞒得严严实实的人。父亲和我,只把她每一次的询问和交谈当成她的日常习惯。」
「那天……那天……」荃荃泣不成声,说话也开始断断续续,但白晋文还是
听得明白。
荃荃的父亲在郊外别墅的地下室调教荃荃时,两人不知道萌萌早早躲在工具
架子背后看到全部。萌萌不明就里,只当是父亲在虐待荃荃,疯了一样跑出来制
止,手里还挥舞着一个巨大扳手。荃荃想上前阻拦,可父亲需要保护她、又要稳
定萌萌的情绪,场面乱成一团。萌萌在厮打中绊倒,脑袋碰到桌角。救护车赶来
时,萌萌已经救不回来。父亲伤得很重,发现萌萌没了性命,也失去活下去的力
量。
「这不怪你。」白晋文虽在宽慰,也知道这话有多苍白无力。
荃荃泪眼汪汪,双手蒙住脸庞,带着哭音道:「不怪么?我只知道对我最好,
和我最亲近的两个人因为保护我而没了性命。」
白晋文看着悲伤的荃荃,又在脑子里仔细过了遍前因后果,问道:「那天是
十月二号,你千里迢迢去找钱义是那个日子,华御师把你打个半死的那天也是。」
荃荃苦笑,「我只是想做些什么,思忖着要么是一种快乐,要么是一种解脱,
总之没有任何损失。」
「你当然可以!只不过你这个傻瓜,竟然以为必须藏着掖着这个的秘密。虽
然你给自己、黯影、王爷带来那么多麻烦,不过,我很高兴你终于说出来。」白
晋文如释重负。
「那是因为你有王爷在背后撑腰。」荃荃翻个白眼,白晋文却很高兴看到她
的幽默感回归。
白晋文的前额靠上前,「关于离开黯影后?」
「我不……想……」荃荃喃喃道,声音很小,但白晋文还是从她的声音中听
到渴望。
「我确实赢了。来吧,就一次约会。」他用调侃的声音轻松说道,希望这样
不会惹恼荃荃,看她不搭腔,又问:「还是想反悔?」
荃荃在他膝盖上扭转身体,盯着他的面庞。白晋文不禁屏住呼吸,寻思她在
找寻什么。好在她咬咬下唇,吸了一口气,慢慢吐出来,然后点点头。
白晋文克制住内心的喜悦,弯腰使劲儿吻了下她的嘴唇,「很好,你不会后
悔的。」
他拥着她,问道:「你准备好下一轮了吗?」
荃荃迟疑了下,好像在适应再上场表演的想法,然后道:「准备好了。」
白晋文满心膨胀,荃荃开始真正信任他了。
八.将来
安荃其实并不需要再来一轮鞭打。尽管她非常愤怒,但坦白说她还是从白晋
文的巴掌以及毛刷板中得到同样的内啡肽。现在情绪恢复,照以前,她已经达到
来黯影的目的,是时候梳洗卸妆,离开这里了。
好吧,再来一两次高潮可能不错,但即使这样也没必要。她心里有种从未有
过的淡淡平静,或者只是精疲力尽?不,是平静。和白晋文在一起,她觉得更放
松,但似乎也更脆弱,好像随时有人会从她身上夺走。如果她没有打赌,她永远
不会同意约会。白晋文好像对此充满期待,但她除了擅长挨痛之外,他对她又有
多少了解?
现实生活中,她不可能是逆来顺受的样子。当白晋文意识到这一点时,他会
变得刻薄么?安荃无法忍受这个念头,她需要白晋文,需要他当她的御师,带给
她痛苦和愉悦,帮助她释放压力、保持清醒。
「我们走吧,宝贝儿。」白晋文站起来,把她扛到肩上,她的屁股飞到空中,
小小的裙子滑落,露出赤裸的屁股。
安荃拍了下他的背,「嗨,角色扮演的节目已经结束,你不是我爸爸。」
白晋文反手给她屁股一个巴掌,含笑保证道:「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蛮不在乎的语气让安荃有些讨厌,她不想和白晋文玩得这么开心,感觉太
过接近,太过……亲密。
白晋文穿过大厅扫了一眼,场子里只有跪凳是空的。他把她放在跟前,「给
爸爸跪下,荃荃。」
这套还要再来一遍啊!
有趣的是,这次不像以前那么困扰安荃。她可以变成那个奇怪的问题女孩,
流眼泪、发脾气,接受爸爸的体罚。一切都会安然无恙,没有人责怪她,世界也
没有因为她的怪癖而坍塌。也许白晋文阻止她离开是件好事,因为如果他没有拦
住她,她可能会永远恨他,并且再也不会回到黯影,再也不要在这里露面。此时
此刻,愤怒已被温暖所取代。黯影的气氛好像也跟着改变,音乐变得柔和,环境
也更加亲切宜人。
安荃跪在凳子底部的皮革软垫上,身体弯曲趴到凳床。白晋文帮她调整了下
凳床的长短,使她的胸部敞露出来不受挤压。她伸出前臂,让他将手腕固定在凳
子前端的支架上。白晋文做这一切时,手上动作纯熟老道,还没开始就让建宁有
一种舒适的安全感,她喜欢有经验的御师。
白晋文温柔而又坚定地在臀部抚摸,然后掰开股沟探入菊门,「所以……一
顿鞭打,然后再操你的小屁股。」
「爸爸说脏话!」安荃捏着嗓子用假音叫起来,然后咯咯笑起来。
白晋文的手掌狠狠抽了下她的屁股。先前的虐打远没恢复,肌肤此时更是比
平时敏感数倍,指尖在皮肤上滑动都会产生很强的反应,更不用说用劲儿抽打,
安荃顿时痛得喘不过气。
白晋文揉弄着抽搐的屁股,纠正道:「我的意思是……爸爸要用皮带给他的
女儿一次漫长又痛苦的教训,然后用他的鸡巴再惩罚这个淘气的小屁股。」
这番说辞顿时触动安荃的心弦,她的阴部收紧、盆骨抬起。白晋文停止抚摸,
从他的行李袋里拿出一条厚厚的皮鞭。安荃打了个颤,知道这东西的厉害,特别
是考虑到她的屁股已经很疼了。
「你有大麻烦了,荃荃。」白晋文将皮鞭一头缠在手掌中,「你知道为什么
吗?」
天哪,还有更多的问题和回答?这一次她并不介意,反而用活泼的声音表现
青春的叛逆,就像当年在她父亲手下一样,她爽朗干脆地回应:「不,爸爸。」
白晋文轻笑,之后是两秒钟的安静,然后一道刺痛在她屁股上爆炸。
安荃猛地一哆嗦,身体全部移了位,脚踝和手腕的手铐咬进她的肌肉,带来
更多疼痛。她低声诅咒,赶紧恢复姿势,又慢慢吐纳,告诫自己不要移动。在鞭
打过程中稳住自己是安荃做为建宁最擅长的一项本事。这次只是太过意外,才让
她失了方寸。
白晋文又来了一鞭,这次她做好准备,敞开心扉、接受痛苦。这就是诀窍,
只要做好心理准备,就能享受终极的快乐。她喜欢把每一次痛楚当成积累,为即
将到来的高潮所做的积累。尽管很痛,但在她的脑海中已经事先把这种疼痛当作
快乐。
「荃荃,再也不准从我身边跑开,再也不准!」白晋文的声音低沉而危险,
听起来像是父亲教训孩子、上级教训下属。当他用这种语气对她说话时,安荃很
是喜欢和受用。她也知道白晋文这句话是关于刚刚发生的插曲,和角色扮演里的
脚本无关,所以他不是在说对她的奖赏,而是真正的惩罚。
白晋文又是一鞭抽下来,安荃的分心再次使她抬起身体。该死,今晚表现真
差。她将注意力集中在鞭子的节奏上,长呼长吸,很快发现她的眼眶又积满泪水。
到底怎么回事儿?今天的泪腺跟连着水坝似的,这么快就流出来?她仰起脑袋、
紧闭双眼、屏住呼吸,仿佛这样眼泪就掉不出来。
「如果你生气,你应该告诉我。」白晋文抽了一鞭子,「即使你犹豫不决、
即使你认为你做不到,最终的结果仍然是如实相告。我们可以一件件解决麻烦,
包括你恶劣的态度,但你永远不能逃跑。」
妈的,白晋文下了狠劲地在抽她,他真的生气了。安荃咬住下唇,身后细密
的鞭打有如蹿蹿火苗,烧至肺腑。
「回答我。」白晋文这一鞭正好抽到她的大腿后部。
冷冰冰的命令把她从痛苦中拉到现在。他问过问题吗?没有啊。
「是的,先生。」安荃盲目地回答。
白晋文又抽打在相同地方,「道歉。」
安荃的心跳加速,她真做错了事?真要被惩罚?她讨厌道歉、讨厌他,然而
白晋文还是强迫她做不喜欢的事……或者也不是,她也许有点儿喜欢,但肯定恨
他。
「对不起,我跑走了。」安荃暂时屈服。疼痛太过强烈,她得缓缓,即使是
她不喜欢的方式。
白晋文一定听到了,他停下抽打,身体突然出现在她旁边,评估审视。面色
谈不上温柔,只像例行公事。他蹲在她身边,大手放在她的后脑勺上,手指钻进
她的头发,按摩她的头皮。
「宝贝儿,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容易,」白晋文很温柔,声音低到只有她能听
见,「但你也要知道和我在一起总是安全的,即使当你崩溃的时候。」
该死,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
安荃把脸开,不想看他这副体贴入微的样子。或者更准确的说,不想白晋文
看见她在听到这番体贴入微的碎碎念时的样子。然而,他残忍地抓着她的头发,
将她的脑袋抬起。泪水又一次溢出眼眶,模糊她的视线。
安荃颤抖地道:「不要。」
「不。」白晋文否定得干脆,并且决心十足。他用拇指抹掉安荃脸上的泪水,
「你以为屈服后会发生什么?丢弃你么?不可能,宝贝儿。」
「闭嘴,」她不想听。爸妈不在了,萌萌不在了,只剩她一个人。
白晋文更加靠近她的面庞,前额几乎靠在她的太阳穴上,「我不是你父亲,
离那距离差远了。但我知道怎么照顾你,无论是痛的,还是不痛的。我会的,我
向你保证。」
安荃想再次离开现场,她的情绪已经不受控制,最可怕的是内心无比恐惧。
白晋文为什么这么说?
再一次,白晋文感觉到她的退缩。他放开她,站起来时将鞭子从左手转到右
手。安荃还来不及思考他是对她失望还是气愤,粗大的鞭子重重甩在她身上,空
气中充满一连串的响亮鞭打声,撕破她的皮肤,嵌入她的肌肉。
安荃痛得几乎灵魂出窍,她气急败坏,尖叫道:「住手!」
『住手』不是安全词,大多数御师这时候都会要求建宁用正确的词,或者直
接命令建宁闭嘴。然而,白晋文却停下来,再次蹲在她旁边。
「是吗?」
泪水在她脸上划过,滴进安荃的嘴里,她抽泣着问道:「你究竟想干嘛?」。
白晋文抹掉眼泪,大手包住她的脑袋,缓缓道:「我希望你不要再对我隐瞒,
给我一次机会。」
「我……不行,」安荃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简直细如蚊鸣,几不可闻。
她原本期待更多的愤怒、更多的鞭打,但白晋文的表情没有改变,也没有移
动,「告诉我你害怕什么。」
有时候,对未知的恐惧是不是也能等同于悸动和刺激?安荃越来越害怕,她
闭上眼睛,更多的泪水流淌过面颊。
「你,一切,我就是做不到。」安荃讨厌自己表现出的软弱,可又不得不哀
求,真正的哀求,「白爷,求你了,别再提这件事。」
白晋文摇摇头,「不。你只有两条出路,一是喊出安全词,我会很失望,但
也会马上放了你。另一个是面对和解决。荃荃,当事情变得艰难时,你真的要放
弃吗?」
一语击中她的要害,安荃变得沉默。
白晋文咧嘴笑了,「我也这么想的。」
他站起来,宣布道:「我要结束这场鞭打,然后我会操你的屁股。等我做完,
你最好跟爸爸谈谈怎么回事儿。」
安荃扭头转向他,谈什么,她把一切都已经向他坦白了啊!可她还没来得及
问,白晋文就甩手扔出鞭子,接着用中间一截儿挑起她的下巴,道:「因为拒绝
和爸爸坦白,再多十鞭。一路给我大声数出来。」
要求建宁在受虐时数数是一种残酷的要求,要知道建宁在这个时候更希望专
注身体的反应,以及随之而来的高潮冲击。数数只会让她们分心,效果更是适得
其反。白晋文经验丰富,没理由会在提要求时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安荃困惑的神情一定让白晋文全盘看在眼里,他解释道:「荃荃,这次鞭打
只和惩罚有关。而且,你很特别,对于你我不能冒险,我必须保证你全程意识清
醒。」
噢,安荃明白过来。原来白晋文是担心她再次失去意识,沉沦而不能自拔。
「一!」她喊出第一个数字,那声音听上去陌生而遥远,好像不是她发出来
的。
又一鞭落下,疼痛如期而至,安荃吸了口气,喊道:「两个。」
白晋文的动作越来越用力,安荃闭住眼睛,有些吃不消。「三!」
第四鞭落在腰部下缘,锐利的鞭梢划过皮肤。安荃没有准备好,'啊'大叫一
声,「痛死了!」
白晋文反手就是一鞭,落在相同的地方,「你该说什么!」
嗯?安荃一个哆嗦,原来她只能数数,「四!」
白晋文又是一鞭,这次带来的痛楚直接钻到腹下,炙热的感觉迅速在身体蔓
延。
「五!」安荃短促的尖叫,身上越来越痛,为什么白晋文认定她不会说安全
词,这不公平!
再一鞭落下,这次鞭稍落在臀部和大腿根部相连的地方,那里的皮肤最是柔
软,安荃受不了了,安全词就在舌间,发出的声音却是求饶,「慢一些啊!」
然而安荃的乞求只带来更多猛烈鞭打,安荃痛得已经灵魂出窍。她知道自己
就要窒息,但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她仍然能呼吸,空气一如往昔地流入她
的肺中。
白晋文停下手中的鞭子,严厉地喊道:「再来!」
啪,皮鞭击打肉体的清脆响声响起,落在那片最柔软的地方。
「六!」这次安荃没有犹豫,虽然从嗓子里发出的声音已经完全走音。
「这才是好姑娘!还有四下,给我注意力集中了,我可没有一整天跟你耗着!」
七……八……九……
安荃的嘴唇一开一合,确保只有数鞭子的声音吐出喉咙。她不再抱有任何幻
想,白晋文一门心思要从她身上得到顺从,除非她喊安全词,不然鞭子会永远抽
下去。
「十,爸爸!」安荃浑身发抖。早已分不清身体内的燎烧是疼痛还是欲望,
只晓得一波一波的浪尖抵在心口无处宣泄,肆无忌惮在五脏六腑里窜游。安荃就
像岸上的一尾鱼,大口呼吸着空气中残留的水汽。
白晋文放下皮鞭,手掌扶住她背脊抚慰着她,「好姑娘,惩罚结束,爸爸原
谅你了。」
安荃垂下身子,思想还没完全连贯。估摸着自己看起来一定很狼狈,虽然其
他人会觉得美丽诱人。脚腕和手腕被扣住,背上的汗珠在灯光下发出刺眼的光泽,
轻薄的裙子谈不上任何遮挡,光滑的屁股和阴唇裸露在外,一览无余呈现给周围
观众。那里已经吃了很多苦头,除了毛刷打出的红肿,现在又加上好几条皮鞭的
鞭痕。
她明天准保疼得坐不到椅子上。
「这一次,你做的很好。」
很好么?那就给她些奖励吧!
白晋文来到她身后,手掌强势插进她的腿心,手指掠过阴蒂,再慢慢插进蜜
穴中,逗弄四周的肉壁,才进入半个手指,她的脚趾就卷起来。当白晋文用另一
个手指按摩菊门时,安荃的呜咽变成嘤咛。
白晋文松开手,在她的菊门涂上大量润滑油,然后解开黑色牛仔裤纽扣,将
自己释放出来。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荃荃,手上却没闲着,熟练地卷起一个避
孕套。
显然,那奖赏还有他的!
「好吧,漂亮的姑娘。」白晋文松开她手腕上的束缚,把她的臀部向后拉了
几个厘米离开长凳。「你就定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明白吗?」
「是的,爸爸。」
只要他下命令,安荃就会听从。白晋文把手放在她臀部上,轻轻抚摸她的阴
蒂,然后将龟头抵住她的后门推了推,「深吸一口气,姑娘。」
她顺从地照做。
「现在,慢慢呼出来。」
当她呼气的时候,他轻轻一顶,挑开紧致玉嫩的后门,将整颗龟头挤进去。
荃荃发出一声呢喃,身子扭了扭。
「棒极了,荃荃,」白晋文称赞道,突破紧绷的肌肉,慢慢向前推进,给她
充足的时间让她在被侵入的冲击中放松和呼吸。
「你知道为什么爸爸要操你的屁股吗,荃荃?」
安荃摇摇头,「因为我喜欢?」
闻言白晋文朝她屁股拍了一巴掌,「别自作聪明,小家伙。不然我们这一轮
还没完,爸爸就得再惩罚你一次。」
「抱歉,爸爸。」
「爸爸操你屁股是因为那是他的。」白晋文停顿一下,等待安荃的否认,但
她没有。
「当你淘气的时候,会被操屁股;当你乖乖听话时,会被操屁股;当你需要
被提醒谁是老大时,也会被操屁股。而大多数情况,你被操屁股只是因为爸爸想
这么做。」
白晋文用空着的手前伸,抓住她的头发,抬起她的头,「对吧,宝贝儿?」
「是的,爸爸,」安荃喘着气说。
「好姑娘。」他紧握着她的腰,深深地往前推,快进快出,触感流畅而直接。
安荃呼吸急促,喉咙里发出一声尖锐的呜咽声。
「我的宝贝想高潮吗?」渐渐的,安荃的菊道似乎适应肉棒的存在,短促的
喘息、痛苦的呢喃重新变回绵长、轻细的嘤咛。
「是的,白爷。」安荃喘着气说:「我是说,爸爸……哦,老天,求你了!」
「妈的!」白晋文吼了一声,大腿因需要而发抖,睾丸绷紧,胯部更加激烈
的撞击,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动作,「你……像个……爸爸的……乖孩子……」
他每吐一个词儿就撞击一次,安荃的身子几乎要飞出去。她只能将膝盖紧紧卡在
跪凳底部,双手扒在凳子的把手上保持平衡。过了好一会儿,白晋文终于在深深
埋在她的身体后,迅速地扇了她的阴蒂一巴掌。
「来吧,宝贝!」
安荃尖叫起来,浑身发抖。他将两根手指插进她的阴部,感受她在高潮中全
身肌肉的挤压。
「棒极了!真是个好姑娘。」白晋文喃喃地说,在她肿胀光滑的穴口和阴蒂
上下揉弄。
安荃抽泣一声,身体坍塌在凳子上,四肢开始松弛,不时伴随着微微的颤抖。
她的小脸埋在凌乱的头发里,雪白的脖颈因为高潮而变成酒红色。
白晋文屏住呼吸,清空自己的强度让他很难回到思考状态。好一会儿,他从
她身上撤出来,扔掉避孕套,然后在安荃身上盖上一条毯子。他解开她的脚踝,
扶她站起来,又拿条毯子将她紧紧裹住。
「闭上眼睛,站在这里数到三十。我要把跪凳收拾干净,然后我们去休息区。」
白晋文喃喃嘱咐。
安荃想说好,可喉咙就像塞了块棉花。她想点头,可稍微一动浑身便是刀绞
般疼痛。她只能眨巴眨巴眼睛表示答应,然后闭上眼睛开始数数。
白晋文拍拍她的屁股,粗哑的声音中带着关心,「好姑娘。」
安荃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累过。她的身体没有骨头,像是泥巴捏的,她甚至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在地上而不会摔倒。白晋文命令她闭上眼睛是天赐良机,因
为她这会儿不想动一寸肌肉,不想吸引周围任何观众的注意,不想……除了他什
么都不想。
她的阴部仍然伴随着令人难以置信的高潮而颤动,肛门更是火烧火燎得痛,
甚至心跳都能使她浑身抽搐。很难想象在这样的状态下,舒爽仍然从她内心倾泻
而出,在她的胸口和腹部盘旋。她可能真的在离地板一米高的地方漂浮。
白晋文还是想谈谈。他怎么说的?等我们演完,你最好准备跟爸爸谈谈。
安荃仍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她什么都不想谈,只需要他们之间保持不变。
需要在黯影时看到白晋文,需要他做她的御师,没有更多,没有更少。
刚数到二十五,白晋文一只胳膊有力的搂着她的腰,将她扯进怀里,低头封
住她的小口。舌头轻易撬开她的牙齿,缠住软软滑滑的舌头吸允起来。安荃清楚
地意识到他近在眼前的温暖和力量,她不喜欢接吻,不喜欢被拥抱,然而此时此
刻此景,他让这件事看起来很容易。
荃荃放松下来,倚偎着他。
「好多了,」白晋文的声音中带着懒洋洋的、欲望乍现的痕迹。「别再钻进
牛角尖了,让我好好抱你一会儿。」
安荃稍稍撤退,抬起眼帘看向他,白晋文若有所思回望。两人的视线刚一碰
触,白晋文的表情流露出轻松和喜悦,「宝贝儿,今天的节目结束。我想知道对
于出了黯影,你有没有改变主意?」
安荃这才明白过来,白晋文想谈的是这个。他提到两人的节目结束,意味着
她不再是他的建宁,而白晋文也不再是她的御师。两人现在都只是黯影的会员,
而出了黯影,在双方没有达成共识前,任何一方都不能和另一方有任何形式的联
系。
安荃仍然对跟他出去感到极其紧张,摇头道:「我没做过这种事儿,早就习
惯一个人。」
「也许那就是你的问题之一,」白晋文侧身面对她,两个手掌滑到她的喉咙,
拇指停在她的下巴上,小心地捧着她的脑袋,手指在她的脑后轻轻移动,微微按
摩。
安荃在他眼中看到点燃的热火,一股陌生的紧张情绪在她体内筑起,她不确
定现在想和这股情绪打交道。
「为什么我有种感觉你也习惯一个人。」安荃温和地指出显而易见的一点。
「所以,也许我们两个有相同的问题。」白晋文低下头,两唇轻刷,好像只
是在试探水温。「嘿,不用这么紧张吧。我们之间该做的做了,不该做的也都做
了,为什么跟我在外面认识会令你那么害怕?」
「我几乎不认识你。」安荃丧气地说道。这听上去太傻气,可她也不知道为
何说出来。
白晋文听到后却好像明白了,不用继续解释让安荃松了口气。
「说起来你知道我的名字,你叫什么名字?我一直想问呢。」白晋文握着她
的手摩挲两下,然后捏着她的手腕贴到他的腰腹。那是一种很陌生的触感。他看
上去颇为消瘦,没想到骨骼上包裹的肌肉却很平坦,而且硬邦邦的。在她掌心蜷
缩着贴上去时,还故意的卷了卷腹。
安荃想发脾气,憋了半天却发出闷笑,「安荃……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瞧,这不是什么难事儿,我想这取决于时间,我们会一起解决的,不是吗?」
白晋文也笑了,仍把她的脸庞压靠在他温暖的胸前,另一手捧起她的手,吻吻她
的手腕内侧。他的嘴唇对一个硬汉来说有种难以置信的柔软。
「你的意思真的是'我们'一起解决吗?不是你解决、我听话?」
白晋文哈哈大笑,搂着安荃从台子上来下。不远处的双层玻璃照出他们一高
一矮的影子,白晋文身影颀长,安荃在旁边矮了一头。虽然她的服装暴露古怪,
而他穿得中规中矩,但蹬着一双七寸的高跟鞋,到是也和他的不羁十分登对。
白晋文轻松说道:「我们走吧。离开这里。我带你回家,我的地方还是你的?」
说完,白晋文胳膊一使劲儿把她贴到胸前,俯身亲吻她的头顶。安荃有些惊
讶,「我从没想过你会是那种亲额头的人。」
「失望吗?」
安荃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说道:「不……只是出乎意料。」
白晋文眼里的笑意却更浓,「你会发现很多关于我的事情出乎意料,而且不
要以为我没注意你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今儿一定要给我个准信,我发誓!」
第二部:丛容的缄默
一.假货
浓重的烟味把江淳毅从睡梦中惊醒,他猛得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
一个女人的哈哈大笑声随即响起。
江淳毅按按眼睛,把注意力集中到那女人身上。高挑的个子,长长的黑发,
一副被操爽的心满意足的样子。前一晚的记忆闪过脑海,江淳毅暗暗叫苦,他一
定是在护送她回家之前睡着了。
「吴雪,把该死的烟给我灭了,」江淳毅抱怨着,伸手去抓挂在椅子上的短
裤。
「抱歉,可我打不开窗户,」吴雪边说边从他身边走过,将烟掐灭扔进洗手
间的马桶里。
江淳毅打开窗户,当她回来时,他生气地看向她,说道:「我告诉过你不要
在我跟前吸烟。」
江淳毅坐回床上,揉着太阳穴。他讨厌烟味,一闻就头痛。当然也可能是因
为吴雪的存在,他得赶紧把这个女人送走。
「我知道,对不起啦!」吴雪走上前,一副做坏事后胆怯的模样,可怜兮兮
问道:「你打算怎么办?你想再打我一顿吗?」说着,她把江淳毅按在胸前。
如果吴雪认为高耸柔软的乳房能让江淳毅改变心情,她将会很失望。他轻轻
推开她站起身,「我想那对你不管用,吴雪。」
吴雪不是真正的建宁,因为她想要他,所以可以和他玩点儿轻虐游戏,而朝
她屁股上、乳房上扇几个巴掌是她能提供的所有内容。
「当然可以,而且非常有趣。」吴雪轻笑道,眼里充满期待。
一开始江淳毅被她的纯真所吸引,但相处之后,他知道这女人没有真的地方,
从她的长发到丙烯酸脚指甲。江淳毅不否认吴雪是聚会应酬的良伴,她美丽迷人、
风趣活泼、聪明识趣。在该说话的时候说话,该微笑的时候微笑,可挡不住她是
假的,和其他人一样是假的。
江淳毅不想要假货。
「吴雪,」江淳毅叹口气,搓着后颈。和某人说再见从来都不是他的强项,
幸运的是,大多数不符合他要求的女人都能很容易解决这个问题。当她们意识到
他对发展任何关系不感冒时,一半的女人都会识趣地远离。还有一半的女人,也
只用稍稍暗示,就会在愤怒之余狠狠甩掉他。然而,这是吴雪和他第一次在家过
夜,江淳毅还没真正表现出自己,所以吴雪不知道他暴敛的一面,更不知道他到
底喜欢多变态的游戏。
「阿毅,真的,我喜欢。」她坐到他旁边,咧嘴微笑。
吴雪醒了多久?这么快就给脸上上了妆。
「昨儿晚上我可不是在打你,宝贝儿,你不会喜欢我玩真的,至少不是我给
的。」江淳毅摇摇头,寻找他的牛仔裤。
「为什么?你觉得我会受不了吗?」吴雪撅起嘴,嗲嗲的声音使他浑身起鸡
皮疙瘩。
江淳毅对天真无邪没有抵抗力,但吴雪的哼哼唧唧却更像牢骚,他对此毫无
兴趣。江淳毅理想中的女人,必须得能独立站稳,有一个聪明的脑袋架在肩膀上。
当他命令时,她会毫不犹豫折下膝盖跪到他面前。吴雪,好吧,如果他命令她跪
下,她会听话,只不过哭得一塌糊涂。如果他用皮带绑住她,让一群人看她吃鞭
子,吴雪可能会当场中风。
江淳毅找到牛仔裤,穿好站起来,拉上拉链,手指在头发上划了两下,「不
是……嗯……吴雪,昨儿玩得很开心,但我们没有任何共同点。」除了喜欢操和
被操,他心里加了一句,就这点两人意见一致。
吴雪把头发拨到耳朵后面,双手放在臀部,示意他继续。江淳毅却闭上嘴,
等她反应。他们之间陷入沉默,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尴尬。
最终,吴雪耸耸肩,说道:「那么,我们就是随便玩玩了。」
「你是说炮友?」江淳毅指指自己,尽管这个想法很吸引人,他还是摇摇头。
吴雪在耍花样玩小心思,她就是这样的人,但江淳毅不想费这个事儿。
「为什么不?」面对江淳毅的拒绝,吴雪不满地皱起眉头,她八成在想怎么
会有男人拒绝这种好事儿。
「因为那些让我兴奋的事,那些我想做的事,对你没有吸引力。」江淳毅的
暗示已经很明显。吴雪这会儿应该明白,他也希望她能接受,换个方向继续前进。
两人开心地在一起玩了几天,现在该说结束了。
闻言吴雪露出洁白的牙齿,咬住下唇。唇红齿白、效果极好,可江淳毅却在
想她花了多少钱在洁牙和唇线上。
她撅起嘴唇,仍然没有死心,继续问道:「比如什么?肛交么?我可以玩肛
交啊!」
江淳毅正在穿袜子,听她这么一说停下来抬头看过去。他没想过和吴雪肛交,
也没想过她看起来不是那种类型,但他不想把精力放在她身上。
「你有几个炮友?」江淳毅问道,听上去很粗鲁。他没有任何权利这么问,
而他自己也远远谈不上禁欲。
果然,吴雪眯起眼睛,双手放在臀部,「去你的,江淳毅!」
「看吧,如果我们在一起,我是说如果在一起,我就要惩罚你用这样的态度
说这样的话。」江淳毅穿好衣服走到她跟前。受惩这种事儿,要么使一个女孩兴
奋,要么使她们厌恶。
吴雪很厌恶。
江淳毅走到她跟前,轻轻抓住她的胳膊,和颜悦色道:「我告诉过你,我喜
欢的东西不是你喜欢的,那些事情远远超过肛门。我不想浪费你的时间,这就是
我要说的。」
「很好!」吴雪气鼓鼓推开他,走出卧室来到客厅。
江淳毅并不是个混蛋,而这会儿却感觉自己像个百分之百的混蛋。他跟着她,
打算送她下楼。
吴雪蹬上高跟鞋,厉声道:「你知道,江淳毅。如果你不想和一个女人在一
起,也许你不应该那么认真卖力地操她、讨好她!」
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让你误会,我很抱歉——」
「不!」吴雪摆摆手,「我不想听你道歉。忘了这些天的事儿吧,把我的电
话号码从你的手机上删除,明天晚上就不用来我家吃饭了。」
他们有计划一起吃晚饭吗?江淳毅晚上有个电话会议,为什么要和她共进晚
餐?
「你确定你说的是我吗?」他忍不住问道。
吴雪怒气冲冲,刚想开口骂人继而又紧闭嘴唇。明显意识到她吼错人了,吴
雪果然不是在说他。看着她的小脸忽然涨得通红,江淳毅忍住笑,但嘴角却不禁
向上翘起。
他打开公寓门,说道:「很好,我相信他更适合你。」
吴雪没有回应,江淳毅跟着她走出家门又走进电梯,吴雪保持着沉默,眼睛
盯着天花板,避免看他。门一打开,她立刻推开他走到她的车子跟前,甩上车门,
消失在晨曦中。
二.脚凳
丛容努力保持着她的背部平直,她上面的魏先生在座位挪了挪身体,鞋跟抵
到她的一段脊椎,非常不舒服。魏先生和另一个人热烈地交谈,而丛容在他脚底
已经当了快一个小时的脚凳。可能还不止一个小时。她的膝盖痛、手腕痛、脖子
也痛,但无论身上有多痛,都无法打破内心的宁静和祥和。
世界太混乱、工作太漫长、生活太单调,每一天除了责任还是责任,一顿淋
漓畅快的虐打是完美的解决方案。当内啡肽产生并充满全身时,那感觉太过诱惑
迷人,可以让她忘却一切、享受其间。只有这会儿,丛容能够得到片刻的解脱。
人们的谈话在她耳边模糊成一片白色噪音,她却可以不用理会,只有一件事要考
虑——
「挺直腰板、不准说话、保持静止。」魏先生把她推到他面前跪下,命令道。
这是她走到魏先生面前时听到的第一句话。一切烦恼瞬间消失,她的世界变
得简单直接,既容易实现又容易维系。丛容一次又一次来到这家叫地狱的虐爱会
所,再也不愿离开。
一个女人的声音加入身体上方的谈话中,接着是魏先生低沉的笑声。丛容从
她的发丝中看过去,先是一双十厘米的高跟鞋,然后是修长光滑的小腿,再向上
是一条红色的裙子,服帖地裹住女人的大腿。丛容深吸一口气,脑袋在往地板上
沉了沉,黑色的头发遮住她的脸。丛容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家具也听不懂谈话,
这是她喜欢地狱的另外一个原因,她的任务很简单,别人告诉她怎么做,她照着
做就好。
「起来吧!」魏先生命令道,他把脚从她背上抬起来,再用鞋尖推她到一边。
丛容摇摇晃晃,努力稳住自己直起身体。
「是的,先生,」丛容低声说道。
她重新在他脚下跪好,等到下一步指示。魏先生捧住她的脑袋,抓住一把头
发抬起她的头。丛容最先看到他身边女士的红裙,非常漂亮精致,丛容可以肯定
这女士一定和裙子一样漂亮精致。然而,她迫使她的眼神低垂、不再漂移,而是
集中在魏先生衣服上的一颗扣子。
「你喜欢当我的脚凳,不是吗?」魏先生嘲笑道。
「是的,先生。」魏先生把她的头发攥在拳头里,她很难点头,可还是忍着
头皮的刺痛动了动。魏先生哈哈大笑,把手里的酒杯下缘压到她的下巴上倾斜。
丛容别无选择,只能分开嘴唇接住倒入嘴中的烈酒。然而,即使她张开嘴,尽可
能多的吞咽,仍然有一些从她的嘴唇边溢出。
「该死,看你弄得一团糟,」魏先生松开手,生气地指责。
好些酒进到丛容的气管里,她却不敢咳嗽。魏先生打了个响指,指着他的鞋
子道:「瞧瞧,你把香槟洒在我的鞋上了,舔干净吧。」
「对不起,先生。」丛容内心一阵扭曲的满足,她的膝盖向后退开一步,身
体前倾弯下腰。魏先生的黑色乐途仕闪闪发光,皮革鞋面亮得几乎能当一面镜子。
他身上其实一滴酒都没沾,鞋上更是一尘不染,但她还是给了他他想要的表演。
坐在魏先生旁边一直和他交谈的人看到这一幕,忍不住低声呻吟。
丛容暗暗笑起来,非常开心。舔了几分钟,直到她的唾液覆盖整个鞋面,她
才坐回到脚跟,发现红裙女士在和魏先生激烈地热吻。
女人打断两人的吻,漂亮的大眼睛正和丛容对上。丛容赶紧低下头,目光回
到地板上,暗暗责怪自己怎么能盯着这位女士。
「她很漂亮啊!」红裙女士咕哝了声,魏先生大笑起来。
「一点儿没错,她又漂亮又下贱,不是吗?」魏先生俯下身,挑起丛容的下
巴,用拇指按住她潮湿的嘴唇。
「是的,魏先生。」
魏先生笑容加深,更用力地抓着她的下巴,「你觉得有机会舔我的鞋怎么样?」
「谢谢您,先生。」
「很好,你这个贱人。」魏先生的嘲弄越来越轻佻。
丛容浑身刺痛,几乎能听到一种奇怪的嗡嗡声在体内作响,「是的,先生。」
「今晚到此为此,去给自己点杯喝的吧,告诉酒保记在我的账上。」魏先生
挥挥手,示意她可以离开。
「谢谢,魏先生。」丛容终于抬起眼睛,他对她微微一笑。魏先生四十出头,
其貌不扬但精明干练,命令清晰明了,对她的要求直来直去,是她最喜欢的一类
搭档。
「再见,」当丛容慢慢站起来时,红裙女士挥了挥手。等她站直身体,两人
已经向出口走去。一直在旁边观看的先生朝着她的方向举杯以示夸奖,然后注意
力又移到另外不远处的节目。
这感觉就像做了个美梦,走了一遭天堂。
丛容绕过各种设施和人群,让让停停走向吧台。她一边转动手腕缓解疲劳,
一边打量着整个大厅。一个姑娘趴在长椅上被打屁股,两个男人在另一边和一个
姑娘玩双飞。目前看,这是今晚唯一有趣的场景,但她不确定自己是想留下来还
是回家睡觉。
「嘿,你想点儿什么?」小雯微笑着看着她走近。
丛容靠过来,调整了下袖口的位置,「一杯白葡萄酒,如果你有雷司令?」
「当然,既然魏爷跟我说记在他的账单上,我就把最好的货色给你!」小雯
咯咯笑着,走到狭长的酒架边拿瓶倒酒。她穿着一条性感的粉色短裙,上面是件
白色紧身胸衣,背后是粉色丝带,一幅天真无邪的模样。
小丫头……
丛容摇摇头,压抑住排斥的情绪。虽然她非常不理解为什么有人喜欢扮成小
女孩儿,但公平说,很多人也不理解她对羞辱虐待的渴望。丛容的脑海里再次重
复她对自己说了千万遍的座右铭:各有所爱,风轻云淡。好记好懂也是对她最好
的提醒,世界那么多人,每个人都可能有个兴趣、有个爱好。比打扮成小女孩儿
更奇怪的癖好比比皆是,更何况她也试过其中的一些。
「给你,美女,你还好吧?」小雯靠在台前,露出深深的乳沟。
「我很好,谢谢。」丛容拿起酒杯轻声说。
小雯点点头转身清理刚收集回的酒杯。这个女人从不打扰她,也从不试图跟
她交谈。丛容非常谢谢小雯的体贴,也是她为什么愿意拿着酒还不离开的原因。
丛容轻嘬第一口酒,忍不住低声呻吟,再次暗暗感激魏先生。这杯酒的味道正常
多了,刚才魏先生迫使她喝的烈性酒太过辛辣,他的皮鞋尝上去都比那酒感觉好。
「容儿。」一个粗重的声音吓了她一跳。丛容转过身,看到负责安保的曾越
朝她走来。曾越看上去非常适合这个工作,身材魁梧、肌肉发达,好像能一口吃
下整头牛。此时此刻正盯着他,脸上显露极度不满。
意识到曾越在等她做出某种反应,丛容清了清嗓子,「嗯,怎么了?」
曾越皱眉道:「刚才怎么回事儿?我看到魏阳和你在一起几个小时,然后一
个女人跟他说了几句话,他们就一起离开了。他是不是没守规矩?」
「没有啊,那是我们的节目。」丛容解释,但她天生不太会说话,因为曾越
看上去似乎更加恼火。
曾越伸出一只手指着出口道:「可那个混蛋不该就是玩玩,然后看到更有趣
的,就把你踢到一边。结束后照顾你是他最起码应该做的!我回头要好好和他谈
谈!」
「等等!」丛容赶紧放下酒杯,抓住曾越的胳膊,阻止他转身走开。这无疑
像拖一辆正在行驶的汽车,丛容被拉着跨出一大步。幸亏曾越停下来,然后低头
看着她。身高一米六通常有很多好处,譬如轻松就能把自己藏在人堆儿里谁都找
不着。但这会儿却是她最讨厌的时候,因为曾越很容易就高她一个头,更不用说
体重大约是她的一百万倍。
「我不等,他竟然就这么和其他女人离开,他不该这么对你,容儿,你值得——
「曾越掰开她的手,继续向前。
「那是他的女票!」丛容急促地说道,生怕曾越甩开她真去找魏先生麻烦。
好在曾越听到后及时刹住脚,转过身面对她。
丛容稍稍后退一步,这样脖子不用抬得太高就能比较容易看到他。「她,我
是说那个红裙子女士,是他的女朋友。冰火、冰焰,或者类似的名字。」
「什么意思!」曾越继续问,显然并不满意。
「他们喜欢这样,我以前和魏先生表演过,对他有一些了解。」
「喜欢?」
她面前的这个大个子男人看上去很怀疑,丛容只能继续解释,「他没做错什
么,他的女票喜欢假装两人不认识对方。她对他一见钟情,不管不顾诱惑魏先生,
然后魏先生选择她而不是其他女人。」丛容说得轻描淡写,当曾越低头盯着她时,
不仅感到一丝羞耻,他的脸上仍有恼怒。「我估计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
我们讨论过。他知道我喜欢什么,我也知道这件事。」
「这不是忽视照顾的借口,」曾越抱怨道。
丛容耸耸肩,「被忽视是节目的其中一部分。」
「你的脚本?」曾越问道,神色终于放松。
「嗯……我喜欢,」丛容低声承认。
「好吧,我只是——」曾越抓了抓他剃成板寸的头发,「我很担心你,但很
高兴一切都安排好了。」
丛容朝他微微一笑,试图向他表明她感觉很好,因为她确实感觉很好。实际
上,刚才当脚凳是她内心最平静的时候,但这一切都无法解释,「谢谢你的关心。」
「当然。」曾越似乎觉得很尴尬。场面有些滑稽,毕竟曾越的身形体量几乎
是她的两倍,可不知所措的竟然是他而不是丛容,曾越拘束地说道:「我在这里
经常见到你,你知道。」
当丛容在地狱时,她不需要评估自己的人生选择,也绝不想和任何人讨论这
些选择。曾越现在知道她和魏先生是按脚本表演节目,他和女票的转身离开也是
安排之内的事情,他其实已经可以放心离开,不用再把注意力放到丛容身上。但
是因为什么原因,曾越并没有让她一个人呆着,而是决定找个话题和她交谈。丛
容暗暗叫苦,她不喜欢聊天,一点儿也不喜欢。然而曾越对她如此关心,即使再
不喜欢,她也不能拂袖而去。
最关键的是曾越负责安保,但从不上台表演。他选择主动和她聊天,让丛容
着实有些惊讶,「真的吗?我十天半个月才来一两次。」
「我很少看到你和同一个人表演。」
从此感觉到自己脸颊火烫,试图说道:「我没有——我的意思是,我没有——」
「嘿,不是你以为的意思,你能来这里玩很好。我就是觉得,如果能看到其
中一个人守在你身边,至少守到你出门为止就更好了。」曾越听上去像是在给她
上虐爱扫盲课,事实上地狱确实有类似的课程。虽然有些新手可能需要了解一些
基本的游戏规则以及游戏技巧,但她不需要。
「我很好,我保证。」真的,这次他连我的衣服都没脱,丛容心里加了句。
「好吧……」曾越左右看了看,显然还有话要说。
曾越对这份工作非常认真,她打心底感激。工作人员越认真她们这些会员就
越安全,可如果他能把注意力转移到别人身上就好了。丛容讨厌交谈,尤其是礼
貌的寒暄、社交应酬。如果她是一个健谈的人,她应该跟曾越解释今天晚上她过
得非常好。她不是新手,从大学起她就开始玩虐爱,只是没有一次长久。她太忙,
他们太忙,两人的关系通常在没有太多戏剧性的情况下就结束了。地狱非常适合
她,因为一切都可以变得很简单。有计划、有条理,没有来自任何其他方面的复
杂纠纷。
丛容一辈子大部分时间都在安静中度过,阅读、理解、翻译,除了她的第二
份工作,她在说话前必须倾听、观察、重复,但那很容易,就像是读一个预先写
好的剧本。像这样随心随性的讨论?真正的对话?她通常会手忙脚乱,搞得一团
糟。
为什么她不能再做半个小时的脚凳呢?
「小曾?」丛容到底先开口,希望尽快结束这场聊天,「听着,我真的很好。
我必须——你知道,放松。真正的头脑和身心放松,所以,我很好,我向你保证
魏先生没有做错什么。请一定不要责难他!」丛容没有说的是在地狱,愿意和她
表演的先生已经越来越少了,她可不想名单里再少一个名字。
「我明白,我不会跟他说的。」曾越点点头,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二头肌跟
着鼓起。他压低声音,却没有掩饰话语中的兴奋,说道:「你知道,我其实心里
有个主意。除了地狱,我每周还在另外一个会所工作,那家会所比这里严格,也
安全很多,他们正在寻找更多的会员。我想,如果有你的加入,将会非常有趣。」
丛容几乎笑出声,「有趣?」
她吗?
「当然。你会是一个非常好的建宁,你偏爱被羞辱,对吧?我记得去年年底
你被拴狗链挨鞭子,端午节时被五花大绑吊起来当粽子。」曾越说这话很随意,
但丛容却没法不感到羞愧,她不喜欢人们谈论她的怪癖。
丛容打小就被夸漂亮,而且属于一种平淡的、清纯的美。不宣扬、不耀眼,
加上学习好、性格温顺,班里的同学都喜欢和她打交道做朋友。丛容对此却并不
欣喜,有时甚至会上升到恼怒的程度。譬如上学总有好朋友要绕到她家门口和她
一起走,放学邀请她一起去图书馆写作业,有了心事、烦恼和她诉说、抱怨,她
知道这些都是喜欢她、信任她的原因,可她很多时候宁愿独来独往、自己呆着,
对于互相诉说心事更是抵触。她没有暗恋班里哪个男生,也不感兴趣同学之间的
羡慕嫉妒恨。
这情形直到她青春期发育才有了改变,一是她的胸部像个小气球般隆起,越
来越大,顶着原本合身的衣服,和同龄人比起来形成鲜明对比。另外一个是她开
始长痘痘,越长越多,甚至多到难以看见原本的肌肤。她变丑了,男生不喜欢她,
她胸大,女生也不喜欢她。丛容穿上宽大的衣服隐藏身体,留起长发遮住脸庞。
刻意的低着头走路,很少和其他人讲话。她的世界安静下来,没有了朋友,生活
越来越封闭。周围人对她的变化唏嘘不已,她却暗暗高兴、自得其乐。
丛容发现疼痛能够使她内心平静的同时激发性欲纯属偶然。
上大学时,系里组织迎新生郊游活动。新的学校。新的同学、新的环境,无
论她表现得多孤僻,这会儿脸上的小痘痘已经渐渐消去,难以避免再次吸引注意。
坐大巴返校时,一位帅哥坐到她旁边。丛容暗叫糟糕,立刻装着玩了一天非常疲
倦的样子,合上眼睛假寐。没一会儿这位帅哥也摇摇晃晃脑袋搭到她的肩头睡着
了。
一想到他醒来后将会有没完没了的交谈,丛容就头痛不已。为了不吵醒他,
她只能努力保持着端坐的姿势。没一会儿身上开始疲惫,关节、肌肉尖叫着让她
挪动身体,但她的脑子却拒绝执行,不仅如此,反而对此带来的疼痛异乎寻常的
欢迎、甚至她的内裤都湿了。返校用了一个小时,帅哥醒来后万分抱歉,又不好
意思地承认拿她当枕头很舒服,丛容心里一点儿不介意,再三强调没关系。
帅哥只当她客气,最后用无奈和调侃的语气问道:「你别是受虐狂吧!」
说者无心,丛容却有种豁然开朗的通明,很多以前只能用古怪解释的事情现
在看起来更加合理,她也终于明白她是谁!
「是,我是。」她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才能够大声承认自己的癖好,虽然和曾
越聊这些时还是让她有些头晕,但她无论如何不会在地狱有任何羞耻感,「但是,
真的,我几乎没有足够的空闲时间来这里,我——」
曾越打断她,「我说的那个俱乐部更私密,会员需要符合的条件也更苛刻,
而且会员费非常昂贵。我在那家俱乐部工作了好长时间,可以当你的推荐人。」
「为什么?」丛容有些惊讶,直觉告诉她曾越不是跟地狱挖墙脚,她是唯一
一个被曾越找上的人选。
曾越笑起来,带动他的肩膀,胸肌跟着跳起舞,腹部的巧克力也起起伏伏。
「因为你很真实,很多人面具戴了太久,都忘记真实的人是什么样。老板让
我看看我能在这里找到谁,我觉得你最好!」他把头歪向她,问道:「有兴趣吗?」
「也许吧,」丛容承认,试试新的俱乐部、新的面孔也许不错。尤其是地狱
大部分人都已经认识她,而且给她个『丢手绢』的绰号,这名声含着用之即甩的
意思,所以好久没人约她表演节目,这实在让人沮丧。
「好的,这个会所叫黯影,给我你的邮件地址,我会发给你细节,以及申请
网页。」
「等等,申请?」
「是的,他们对安全很重视。」曾越微笑着,挥挥手吸引小雯过来,从她那
里拿了一支笔递给她,让丛容将邮件地址写在他的手背上,然后俯下身子,以便
更容易与她的眼睛对视。「一定要申请啊,就算帮我个忙!好吗?」
「帮个忙?如果这个黯影真有你说的那么好,那应该是你在帮我啊!」
「我一直在关心你。」曾越耸耸肩,好像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我保证你
会喜欢的,我想你以后会感谢我。」
说完,曾越就离开了。丛容的目光先追随着他站到一个十字架旁边,然后越
过今天出席的各个会员,将他们分门别类:已经配对并且参合不进去的,已经配
对并且只带伴侣一起玩的,没有配对但不找人玩的,也许有几个人她没有立即认
出,但这确实是个问题,她在地狱的时间已经太长了。
试试第二家会所也许不是坏主意,如果曾越认为她很合适的话——她可能是。
见鬼,丛容自认普普通通,无聊又无趣,然而曾越竟然找上她,这看上去像是殊
荣!
丛容屏住呼吸,又思索了一会儿申请这主意。她会申请,哪怕就是单单承曾
越的情,她也会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