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堡礁的家园珊瑚海,不远处的水面下,鹦鹉鱼在岩石上磨牙,螃蟹挥舞着钳子,为争夺藏身之处大打出手,一条500多斤重的石斑鱼有节奏地鼓动浮囊,发出强有力的噗噗声,以显示自己的存在。鲨鱼和银鲹鱼群一闪而过,海葵飘舞着触须,小鱼小虾踏着轻快的吉格舞步,似乎在守护它们隐蔽的住所。一切自由漂浮的物体都显得那么轻盈,随大海波涛每一次涌动摇曳起伏。数百万年前,时间、潮汐和永恒的星球变迁创造了大堡礁,并一次次将它侵蚀、摧毁,又一次次让它生长、复原,周而复始。如今,利于珊瑚生长的各种因素正以地球从未经历过的速度改变着。这一次,珊瑚礁也许已退化到生死关头,再退一步,一切将无法挽回。
“珊瑚礁是我独处和静思的好去处,”澳大利亚海洋科学家查理·贝隆说。在大堡礁的北部海底,他赞叹珊瑚花园的美丽。“但我知道它们的生命是脆弱的。它们的未来让我担忧。”

今天,新的灾难再次降临,大堡礁危机四伏,复苏的前景蒙上阴影。科学家说,世界气候的变化相对较快,后果似乎是灾难性的。温度持续上升,紫外线曝晒增多,珊瑚礁产生了一种被称为“白化”的应激反应。当珊瑚细胞内五颜六色的共生海藻产生毒素,被排出体外的时候,动物宿主的身体就会像骷髅一样变白,在这之后,肥厚的海草会让残留的躯壳窒息死亡。
相貌奇特的波纹唇鱼是珊瑚礁成千上万物种之一。

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全面确定过度捕捞造成的危害。传统上,商业渔民可以在珊瑚礁沿线作业,尽管早在1975年,已有近35万平方公里的海洋生命栖息地划归海洋公园,但出于对大量捕捞的日益担忧,澳大利亚政府于2004年又将三分之一的海洋公园设成战略保护区,禁止进入和一切捕捞行为,消遣性垂钓也不例外。
澳大利亚东部海岸引人注目的狭长珊瑚地带,把大陆架与远离
海岸颜色较深的深海区分隔开。

大自然有一套自我保护的措施。在环境灾难到来之际,珊瑚本身的遗传基因也许帮助它们渡过了以往的难关。珊瑚礁建造者通过异种杂交的方式不断进化,不同种类的基因相互融合。
随着查林格湾洋流的节拍,斜纹石鲈鱼群前后晃动。它们属于能够发出咕噜声的鱼类,有着丰厚的唇肉,惯于在夜间活动,从海底沙床中捕捉无脊椎动物为食。

尽管目前大堡礁面临严重威胁,但绝不会轻易垮掉,毕竟它饱经风霜,经历过无数灾难。当灾难来临之际,各种各样的海洋生物会聚集在它的身边,同它共度难关。珊瑚礁的观光者可以亲眼目睹鱼类如何履行自己神圣的职责:吞吃海草。在大堡礁最北端,午后斑驳的阳光中,高高耸立的珊瑚塔宫殿般岩壁旁,一只罕见的珍稀物种蝙蝠鱼拖着长长的鳍,戴着黑色的面具,正在啃噬着一绺绺的马尾藻。一群鹦鹉鱼用钢丝钳一般坚固的牙齿一点一点地撕咬红红绿绿、在礁石上悄悄扎下根来的一簇簇海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白鳍鲨(whitetip reef shark)在大离礁(Great Detached Reef)水中游弋。

这张马戏团的小丑的“笑脸”,其实是网纹鹦鹉鱼在展露自己强有力的捕食工具——可以磨碎食物的牙齿。鹦鹉鱼从岩石上刮食海藻,虽然可能对单株珊瑚造成伤害,但这种行为对整个珊瑚物种是有益的。没有鹦鹉鱼,海藻会大量蔓延,让珊瑚窒息而死。

一只玳瑁海龟在羽毛状的水螅丛中休憩,大批的天竺鲷从它面前蜂拥而过。这种海龟因其价值不菲的壳而遭大肆非法捕捞,正在全球范围内减少,大堡礁北部沿海大约栖息着3,000只。

每年有一两个月圆之夜,多孔鹿角珊瑚(Acropora millepora)这种不能走动的石珊瑚会同时释放大堆精子和卵子,揭开大规模产卵狂欢节的序幕。无论受精卵漂浮到什么地方,一旦站稳脚跟,就会逐渐长成新的珊瑚聚居区。

蓝绿色的雀鲷(chromis)把大离礁一处石珊瑚丛作为自己的庇护所,一大群乌尾冬鱼(Fusilier)从它们头顶掠过。

一只小丑鱼从有毒海葵触手组成的家中好奇地向外张望。

抹香鲸尸体的气味引来一只3米多长的虎鲨来到珊瑚礁区,尽情享用浮肉大餐。吃剩的残渣碎屑沉落海底,喂养珊瑚礁下层较小的居民。

一只半米长的海参向洋流中喷射成千上万个卵。它是海星的近亲,身上疙疙瘩瘩的突起具有感觉能力;大规模集体产卵为提高繁殖成活率。

大堡礁北部某珊瑚礁区,体型纤巧的天竺鲷在柳珊瑚熠熠发光。柳珊瑚又称海扇,是一种软珊瑚,鲜亮的色彩可能在显示它的毒性,警告那些过路者不要咬它的枝桠。

一条隆头鹦鹉鱼(bumphead parrotfish) 和一条石斑鱼(grouper,又称土豆鳕鱼 potato cod ,图上部),经常盘旋于海底沙床的上方。

凯恩斯(Cairns)附近海域中,紧紧挤在一起的硬珊瑚(大部分是鹿角珊瑚属),相互争夺生长空间和供给能量的阳光。虽然对海水化学成分的变化很敏感,但这些印度-太平洋珊瑚礁的建筑大师已顽强生存了数百万年。

澳大利亚查林格湾,海鳗为争夺藏身之地打斗。

NASA卫星图片,澳大利亚一处河流泛滥,大堆沉积物(中,黄褐色)冲入昆士兰海岸线。2010年12月与2011年1月发生的洪灾把大量劣质水流注入大堡礁附近海域。全部危害目前尚难确定,但大量营养物质和农业肥料会导致有害藻类大量繁殖;沉积物阻挡阳光,抑制光合作用,可让珊瑚窒息死亡。